——在发现市面上所有的人造仿alpha信息素都对他无效后,他不得不来找一个活着的alpha,吸上一口以解燃眉之急。尽管做好了便宜没好货的心理准备,这些个便宜货还是稍稍击穿了他的底线。
被选中的alpha拖着一条断腿爬了过来,嘴里流着哈喇子,脸上带着痴呆儿的傻气。
叶盏蹲下来,分辨出他的信息素,是一股刺鼻的清洁剂味道。
那alpha抬起头,恰看见他斗篷下的脸,双眼放出狂热的光彩,口中发出嗷嗷怪叫,猛地向前一扑。
他们靠得太近,已经来不及躲避,叶盏也未招架,而是轻轻一抬左臂。附在他肩头的机械装置迅速变形,化为一只机械手弹簧一般飞了出去,将alpha摁在了地上。
“危机解除。”机械臂发出深蓝的声音。
机械臂又缩了回来,重新变回纤细精致的肩甲。叶盏活动了一下左肩,对肩甲的效果很满意。这是他斥重金给深蓝买的新壳子,集轻便和灵巧于一身,既能日常辅助,又可防身作战,唯一的缺点是贵,非常贵。
那alpha倒在地上,口水流得更厉害,阿巴阿巴地嚷着些什么,周围的alpha们都围拢过来,朝他吐露着污言秽语,薄薄的一层裤子下,那玩意儿都高高地竖起,真如野兽一般。若不是有脖子上的铁链拴着,恐怕要前仆后继地上来找揍。
“怎么样,这就是最便宜的,”奴隶贩子问道,“看上哪个了没有?”
叶盏皱着眉头,目光从黑压压的奴隶身上扫过,眼皮忽然一跳。
一种强烈的感觉像闪电般击中他的心,叶盏转回目光,刚才他绝对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走到了隔壁关感染者的笼子前,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果然看到笼子的角落里,蜷着一个极为瘦小的男人,他的头发蓬乱如枯草,瘦得像一把包着皮的骷髅,浑身污秽不堪。他已经昏死过去,却没有被放过,好几个alpha骑在他身上,从他身下流出各种红的白的黄的液体。
而一瞬间抓住叶盏目光的,是那人胸口的刺青,那是靠近心口的位置,纹着一个“凌”字。
很多年前,他曾在另一个地方,见到过这样的纹身。
可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个巧合?天下难道会有第二个人在胸口纹同样一个“凌”字?
“我想要那个。”叶盏指着那个皮包骨头的男人。
“他?”奴隶贩子嗤了一声,“那是个oga,你要他干什么?”
“oga为什么会关在alpha的笼子里?”叶盏问。
“这个嘛,”奴隶贩子暧昧一笑,“你看这么一大群alpha,也不好管,若不满足他们的欲望,不得整天和你闹啊?”
“……”叶盏瞥了奴隶贩子一眼,险些没收住杀意。
即使见识过无数罪恶,也永远会有超出想象的悲惨展现在他面前。世界是个无止境的深渊,下头是望不尽的累累白骨。
虽说豺狼是杀不尽的,但他也不介意随手拍死恶心的苍蝇。
奴隶贩子被他盯得浑身发冷,强作镇定地咳嗽几声,“嗬”地朝路上吐了口痰。
“我就要那个,多少钱?”叶盏问。
“他啊,白送给你都行,把客人都臭跑了,还总是死不掉。”奴隶贩子搓了搓手,“意思意思收你十个铜子,以后多光顾光顾我们家。小心点,他可是个感染者,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嗯。”叶盏飞快地办完了手续,交了十个铜子。奴隶贩子将那人从笼子里抓出来,往他身上泼了几桶水,简单地搓洗一番,又踢踢他的肚子,“臭鬼,醒醒,你被买下来了,以后可没人管你拉屎撒尿了!”
那人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只有肋骨根根突出的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叶盏靠近一看,他身上的状况更加触目惊心,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爬满了蛆虫,四肢不正常地弯曲着,下面尤其严重,已经腐烂流脓。整张脸浮肿得厉害,牙齿脱落了大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在叶盏的记忆中,他曾是个非常非常好看的“人”。
他蹲下来,擦掉了奴隶胸口的污泥,那里千真万确地纹着一个“凌”字,仿佛在宣告他是谁的所有物似的。
“醒醒,乐铭。”叶盏拍拍奴隶凹陷的脸颊。
听到“乐铭”这两个字,奴隶缓缓抬起了眼皮,眼珠在眼眶里木然地滚动了一下,便没什么反应了。
似乎还有些思考能力,但求生意志不强烈。叶盏斟酌了一下,又问道:“你认识凌景吗?”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奴隶忽然睁大了双眼,眼珠子发颤,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像是突然抽了羊癫疯,双手狂乱地挥舞,口中发出不成调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