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老仵,我们一起嘲笑他。”
再然后阿金就看见老唐坐在地上喘/气,接着他低下头,眼泪顺着枯瘦的脸颊,淌过岁月留下的褶痕,大颗大颗地砸在保安老仵的身上,砸在郁宸的大衣上:“以后啊,只剩我一个老不死的嘲笑他了。老仵啊,我没有伴了。”
这些天老唐为了焚烧老仵的尸体忙进忙出,阿金就穿着郁宸的大衣用围巾裹住脸,和小强一起打帮手。
酒吧暂时歇业了,但住宿还开着,迎宾被留在柜台前值班。
直到老仵焚烧成一捧土被装在罐子里,然后,又被埋入郁宸所说的墓园。
那天,半路上下了雨,老唐抱着装老仵的罐子,浑身都被淋湿。
阿金和小强也没想过带伞,自然也湿了个透。
墓园并不整齐,在这里找位置挖坟的还有其他人。
老唐跑了几圈找位置,最终找了一个周围已经有好几个碑铭的地方,老唐说老仵喜欢热闹,就葬在这里啦。
阿金抱着早已经定制好的牌子,小强抱着碑文,三个人送老仵入土。
阿金看着那一坛小小的罐子,被埋入地底,添土,压实。
人死后变成土,和土在一起。
就像人鱼死后化成水,和大海在一起。
在某一个瞬间,阿金心里对“生命”两个字,有了一些从前没有的理解。
送走老仵后,阿金以为会和从前一样跟着老唐回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