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福大命大啊!我回湖南老家,昨天听说我们那边都受到了很大影响,能感觉到大的震动。没事儿就是最大的福气啊!”
姜文希塞了一把瓜子仁进了嘴里,很香甜,以前她总是强迫夏闻远帮她剥瓜子仁,然后再一把咽下去。
好苦!
一颗腐坏的瓜子仁所释放出的苦破坏了整体的香甜,姜文希只觉得口腔中苦到了极致,下意识想吐出去。
“有坏瓜子吗?那你吐我这里,我给你拿水!”夏闻远递了张纸,躬身去拿矿泉水。
总是如此。
姜文希没有吐,嚼了嚼,强行咽了下去,苦就苦吧。
头上挨了一下,她抬头看着罪魁祸首,“干嘛打我?”
“坏瓜子是不能吃的,我妈告诉我,这个会导致癌症的!癌症知道吧!得剃光头!还会长很大很大的瘤子,很难看的!快喝水,吐掉!”
“哦。”姜文希想象了一下他说的场景,好像确实很难看。
对面的鸡窝笑得一颤一颤的,“你俩小家伙懂得还挺多,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乡下玩泥巴呢,你俩都能自己出门了。”
“啊?”俩人一起迷惑抬头,姜文希还咬着矿泉水瓶,一脸呆滞,夏闻远的嘴张的能放下两个鸭蛋。
“就你们俩小屁孩,还想骗大人呢!我一眼就看出你俩是自己出来的,现在的小孩子啊,还真是胆大,你俩也不怕遇上人贩子,给你俩偷了。”
姜文希现在嘴里是苦的,心里又想着快点见到夏叔叔,又想着火车慢点走好让夏闻远能再开心会儿,被喝下的一口水呛住,“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我…咳咳咳咳…”
“快快快,快再喝两口水压压,别你呀我的了,外面很多坏人的,以后别自己出门,太危险了。哪家家长跟小孩一起出来,让两个小孩住一起,不自己看着的呀!你们这谎话编的,一点都不专业。”
夏闻远一下一下拍着姜文希的背,抽空给大叔竖了个大拇指。
入夜,姜文希感觉自己像是睡在云层里,没有实处,飘飘扬扬的,不着边际。头昏昏沉沉的,她起来看了看窗外,月亮比昨天又圆了几分,火车不知啥时候已经停了。
她喝了口水,觉得嘴巴里还是很苦,开始怀疑是不是昨天吃了那一粒瓜子,真的得了癌症。
林阿姨没有再回话,更别提夏叔叔。
夏闻远靠着墙睡得正香,虽然有些挤,姜文希轻轻躺回去,癌症就癌症吧,死亡到底是去向何方呢?
鸡窝头叔叔已经在上一站下车,但是她不敢去他的床上,怕自己睡过去下一站有人会上车,又觉得这不是自己买的票,是不能去用的。
她重又昏昏沉沉,旁边夏闻远的呼吸仍然均匀。
大地重沐晨光,夏闻远醒来,等待着和父母的相见,想念呼之欲出,已经在胸口跳动许久。可等他洗漱回来,旁边的姜文希也并没有起床,面带潮红,呼吸急促,他试探着用手测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好烫!
可是她似乎很冷,姜文希在梦中挣扎,挣扎着走向对面模糊的夏叔叔,仿佛一只飞蛾扑向它的光。可是漫天血雨泼下,前路荆棘密布,向两边望去,竟然是耸立的悬崖万丈,下方是狰狞的野兽,狂啸着,血盆大口向上,牙齿上面闪着诡异的光芒,让人汗毛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