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儿怎么有个死人?”清晨出来打扫的环卫工人正要清理垃圾,突然看到被苍蝇蚊虫包裹的人,吓得倒退两步,连忙招呼其他人过来。
“快报警啊。咦,好臭。多久了,怎么现在才发现?”围观群众躲在远处树荫下,捂住鼻口。环卫工人不敢过去,哆哆嗦嗦拿不稳手机。
“我已经报警了,大家都别过去,该散的都散了吧。”有好心人站出来,把环卫工人拖到安全地带。
不大会儿,警方和救护车同时赶到。医生立刻上前检查,发现少年还有呼吸,随即连同护士把人抬上车,警车紧跟其后,剩下的则是留下来调查。
一番折腾,楚辞从检查室被推到病房,护士挂上点滴,而后离开。跟随而来的两名警察根据队里传来的消息,查找到少年亲生父母信息,但却联系不上。
“这孩子得罪什么人了,被打成这样,看着太可怜。”女警察许是有家室的人,向护士讨来一条干净毛巾,轻轻为他擦拭身上的脏物。
“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我联系不上他的父母,应该是留守少年。”男警察更加理性些,安慰女人。
“你看看,全身上下哪有一块好地方。”女警察痛心,泪眼模糊。瘦骨嶙峋的人哪还有一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如此狠心,孩子都不要。
没过多久,进来几名其他警察。一行人围着病床,皆是神色严肃和怜悯。
“只能联系到他班主任,人已在赶来的路上。”手持记录仪的警察出口,挥手让其他人先离开,留下一个和他在这里即可。
女警察主动站出来,心疼楚辞:“我留下来,能帮一点是一点。”
“那行,我们走。”那个地方是死角,他们通过调查周边的监控以及楚辞个人信息,得知他不过是去捡垃圾的,哪知会出这种事。伤他的人不好抓,只得暂时搁置。
那个地段,鱼龙混杂,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排查起来工作量极大,等他醒了,事情会简单很多。
一群人前脚刚离开,班主任急匆匆赶来。记录员让他坐下,方才询问学校有没有少年父母的联系方式。
班主任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如实告知,明确表示他也没办法。几年来,楚辞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未见过他的父母。
“既然这样,我们警方这边暂且安排人照顾着,辛苦您了。”记录员起身,把人送到病房门口。
“唉,谢谢您。我有时间再过来,这孩子着实不容易。”可能有事,班主任一路小跑,像是在怕警察会让他留下来照顾少年那般,一溜烟消失在走廊尽头。
“李姐,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咱们换着来。”记录员同样心善,明知队里事情多,不能在此逗留,但他也想出份力。
女警察点头:“去吧,多买点有营养的,回头我给你。”
“哪能呢,要不了多少。”
记录员走后,女警一人顾着少年,不停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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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四点的星辰其实很美,但生活不是。
第8章来自陌生人的关怀
楚辞整整昏睡了三天,醒来时病房空无一人。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奈何过于虚弱,没动两下,头脑发昏。
赶来查房的护士见状,立刻帮忙扶起来,问他要做什么。少年失忆般,恍惚良久,嗓音干哑:“我的瓶子呢?”
“嗯?什么瓶子?”护士被他问懵,拔掉针头:“旁边桌子上是给你的,慢慢吃。”说完,又继续赶往下一个病房。
这是谁给他买的,不仅有牛奶和面包,还有豆浆油条。楚辞红了眼,慢慢抬起骨折的那条胳膊。嘶,痛,但能使上力气。几天未进食,少年吃的很急,没一会儿桌子上的油条悉数吞进肚子,端起豆浆一口气喝完,并没吃饱。正要准备拿面包,病房门被推开,褪去制服,李姐俨然一名贤妻良母模样,看到少年清醒,欣喜不已。
放下自己熬制的鸡汤给他盛一碗,关切询问:“孩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辞拿面包的动作顿住,呆愣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失去光彩的狐狸眼布满疑惑:“您是?”
“哎,我光顾着自己了。来,喝鸡汤,面包没营养。我是警队的,今天刚好休息,过来看看。”李姐给他放好餐桌,递上小碗,把勺子塞他手里:“喝吧,里面还有肉呢。多吃点,你太瘦了。”说着又想抹泪。
“谢谢您。”他不知道除了这句简单无力的话,还能做什么。最近,每次受到伤害之后,似乎都能得到点什么。少年默默喝完,身体恢复些许体力,想起来去上厕所。
李姐赶紧拦住,不让他乱动:“你这一身的伤,起码得卧床半月。要什么,我帮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