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你谢他算怎么回事!”看叶澜修转身就走,晏欢气得嗓子都喊劈了,“我是个锄头吗说借就借!还有没有一点尊重!”
鲁锵脸上写着满意,点头道:“果然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一眼就看出谁说了算。”
晏欢直接气个仰倒。
边煜城现下居住在阑京西北支流河畔,那里有一片空旷的草场,没有民居和耕地,相较于别处,更符合赤望人幕天席地的习性,于是赤望用很高的价格租赁下这片土地,首领及一众心腹在此安营扎寨。
叶澜修到时,十几个赤望人正纵马奔腾,自草原尽头飞驰而来,骏马张蹄狂奔,鬃发飞扬,草叶飞卷,马背上的汉子们张扬自在,拍背揽肩,笑声朗朗。
“有了这批好马,真是痛快!今日定要饮几杯我珍藏的美酒!”
旁边有人笑道:“看你那出息,别怪我没告诉你,我们赤望马上要有大喜事了,你那藏酒省着点喝。”
“什么大喜事?”
“首领要迎娶心上人了,赤望要有王妻了!”
叶澜修停下脚步,看向他们的方向。
“行啊!还是你消息灵通,那王妻是何人你可知道?”
“只有首领身边的亲卫知道,他们口风极严,不会泄露,不过近日寸泓族长带着他的三女儿来阑京,在驿馆住了好些时日,频繁造访首领,我看王妻bā • jiǔ不离十是这位三郡主了。”
“如此真正是好,我赤望一族想要归乡,少不了他族支持,这联姻可是最稳妥简单的法子,不说其他,首领仪表堂堂,三郡主温柔可人,就当真是天作之合。”
“没错!”有几人附和。
叶澜修站在原地,脸色差极了。
他这才意识到,往日一天恨不得跑三趟的人消失了这么久是多么不寻常的表现,这几人的话如一道闷雷炸在头顶,他第一反应是怕,随即他因为自己竟然害怕而生起了怒意,他是何等骄傲的人,怎能允许自己害怕他人的离去。
他猛地转身,甩袖而去。
一口气走回住处,已是傍晚,身上热起了薄汗,情绪倒是冷了下来。
这些人不过是寻常的兵卒,不会知道首领的私事,自己不该听了几句就这样冲动,他从心底还是相信边煜城的为人。
叶澜修想去找他问个明白,又有点放不下身段,又想,万一是真的,不是送上门找羞辱。
一时之间,心口像虫蚁咬噬一般刺痒难捱,他更衣靠在床头,合眼想了很多以前没想过的事。
如果边煜城和寸泓、中容、清穹、南渊或者昆夷联姻,对赤望都是大大的好事,他是一族之长,应当承担这个担子,他的身份也应当匹配一族之长的女儿而非自己,自己虽说有些名号,可并不是王族贵戚,还是个男人,这么一比较,脑袋没坏的人都知道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