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正处于自我意识旺盛的阶段,对外界充满质疑,以大人的方式与他们理论可能会激起更大的逆反心理。
可这都是他们父女两人之间的事,与她毫无关系啊,她从来没有想要掺和进去,当然这也不是她能掺和进去的事情。
就如,现在。
她不可能把水煮肉片推远,这一举动,得到沈一渺欢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还把沈明屿的好心撂地上,大小boss全得罪干净,她头还没那么铁,或者,她也给沈一渺服务一下,比方夹个菜什么的,可即使她递出橄榄枝,人家沈一渺就一定会接受吗,万一沈一渺觉得她行为是白莲花式的炫耀,岂不是雪上加霜。
阮轻轻只想安静如鸡。
可状况明显不允许,现下境况和她多少有关。
沈明屿的好意真的扎手。
于是,阮轻轻把目光投向“万恶之源”沈明屿。
解铃还须系铃人。
处于风暴眼的沈明屿倒是一脸淡然自若,当然他也不是直男癌,情商在线,就见他转身亲手夹起一块鱼丸放进沈一渺碗里,温声道:“今天的鱼丸还不错。”
阮轻轻的视线随沈明屿的筷子移动,落到沈一渺跟前的碗里,而后挪移到沈一渺的脸上。
沈一渺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不甘愿,手中的筷子将鱼丸拨来拨去。
沈明屿只静静注视着。
就在阮轻轻屏气敛神,呼吸都放轻,准备迎接沈一渺的反抗时,下一瞬,她却愤愤地将鱼丸一筷子扎穿,放进嘴里狠狠嚼。
阮轻轻还挺意外。
傲娇别扭的女配沈一渺,这时候竟还是个愿意听爸爸话的可改造好宝宝?
那这中间的一年多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和沈明屿的关系几乎将至冰点?
好奇心害死猫,更会害死后妈,阮轻轻继续专注干饭。
蓦地,沈明屿波澜不惊的声音传入耳中:“你们班主任把月考成绩发给我了。”
沈一渺:“哦。”
阮轻轻筷子一顿,如果没错的话,沈一渺口气虽随意,但音色紧绷,像拉满的弓弦。
看来成绩不理想,阮轻轻放轻动作,只扒拉跟前的菜。
沈明屿继续不疾不徐道:“他建议给你找个家教,你怎么想?”
沈一渺一秒不带停顿地果断拒绝:“不要。”
阮轻轻看看气定神闲的沈明屿,再看看脸红气恼的沈一渺,心里默默念叨:戏·肉来了。
“你们老师应该也找过你谈话,你现在虽然还只是高一,考学的压力最轻,但现在的课程都是基础。”沈明屿顿了一下,喝了口水,“基础打不牢,以后学起来会更吃力,长此以往就会陷入恶性循环,最后,你会厌学,甚至不愿意再去学校。”
沈一渺毫无所动,甚至嗤之以鼻,仿佛对沈明屿所说的后果乐见其成:“那又怎么样?”
真的不以为然。
这样的态度,沈明屿的面色竟丝毫不变,好似沈一渺的回答再正常不过,都在他意料之中。
阮轻轻都快把跟前黑椒牛柳里面的配菜捞光了,以为这次谈话以沈明屿的失败告终,还兀自感叹再厉害的大佬面对熊孩子一样无能为力时,沈明屿终于再次开口:“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口吻一如既往的平和淡定,好像在讨论天气一般随意,没有一丝探讨人生的严肃。
阮轻轻略略惊异,抬眼看沈明屿,就见他确实一副稳若泰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