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轻手上捏着配套的钻石耳坠,侧头带上,闻言微微点头,钻石闪耀的光芒在她精巧的下颌处摇曳。
沈明屿转身,低头搓了搓指腹,迈出房门。
方才起身时,手指不小心和她鬓边发丝轻擦,顺滑的发丝不受控地从他指腹掠过,就像与她有关的很多事也渐渐脱离他掌控,从送高烧的她去医院开始,更是几乎一发不可收拾,烦躁、沉闷、猜疑,他已经许多年不曾在一个人身上体验,然而他不会去抗拒疏远她,甚至还会想方设法、步步为营地去“夺取”,他的人生履历中从来都是“破釜沉舟”,而后“得偿所愿”。
沈明屿回房间放下公文包,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弄好头发出来,就见早已搭配好的衣服已经在床上铺陈开来。
他想起挂在阮轻轻旁侧的宝蓝礼服,又瞥一眼床上浅灰西装,迈步去了衣帽间……
沈明屿再来敲门时,阮轻轻已经换好礼服,正做最后的整理调试,当沈明屿出现在门口是,阮轻轻有一瞬间的怔忡,再待他走上前,两人的身影一齐出现在镜中时,她恍然,两人这是凑巧穿了情侣装?
阮轻轻身穿一袭宝蓝露肩齐膝小礼裙,搭配一套年轻活泼的钻石首饰,华贵中带了一点小俏皮,既不沉闷也不张扬,和她本身的气质很相符。
而沈明屿一身宝蓝色的西装,宝蓝色和他气质中的矜贵相和,而他的沉稳又压下由此所来的轻浮,竟衍生出一种幽邃的神秘感。
镜中,沈明屿忽然抬手,随意扣上左手的袖扣,阮轻轻的目光不自觉追随他的手上动作,心里暗赞,沈明屿不愧是男人中的极品,一个简单的扣袖扣的动作,竟将优雅与矜贵发挥到了极致。
也是因为阮轻轻紧盯不放,袖扣的闪芒在沈明屿指间一闪而逝,虽快,可还是被阮轻轻捕捉到了。
阮轻轻挪开目光。
……钻石袖扣,钻石首饰,细节处也“配对”了。
两人一起下楼,与餐厅独自吃晚饭的沈一渺告别。
其实,两人都分别去询问过沈一渺要不要一起去,但都被她以“怕吵,不愿应付不认识的人”为借口给拒绝了,至于真实原因,三人都心知肚明,沈一渺愿意去接受和原谅,但有一些坎或疙瘩,还需要时间或者某个契机冲刷。
开车的还是老陈。
两人坐进后座,前往郊外,寿宴的举办地。
车上无聊,低头刷手机阮轻轻又会头晕,想到他们这次是去给人祝寿,忽然就对有钱人送贺礼的规矩起了兴趣,瞥一眼正闭目养神的沈明屿,小声问道:“寿礼的话,你准备了什么?”
沈明屿微怔,继而笑道:“一副前些年在国外拍买到的字,刘老在书法一道上颇有造诣,也算是投其所好。”
国外拍买的字?应该是古董了吧,阮轻轻没忍住问出自谁手,沈明屿回了一个名字,她差点惊呼出声。
穿书前,她曾看过一个鉴宝类的节目,其中就有一副这位古人的字,具当时的专家说,因为战乱和家族凋零,这位的字画留存现世并不多,每一幅真迹都是宝贝,还给了一个估价区间,最高小八位数,最低也有大七位数,两个世界除了书中人物,其余背景都一样,所以以此估算,沈明屿这一出手就送出去一套房啊,真不愧是大佬,不知道她过寿,哦不,生日时,沈明屿会送什么,一套房她不期望,一个厕所总可以吧,她一点都不贪心!
一套房啊,沈明屿说得云淡风轻,跟一块糕似的,阮轻轻心上放了一套房的重量,深切感受到世界的参差。
阮轻轻心中思绪翻飞,嘴里随口问道:“你也喜欢书法?”
“我就是略通皮毛。”沈明屿解释,“只是这位的字难寻,当时的拍卖价又不高,于是就拍下了。”
价格不高?
她网购遇上大促,都会认真计算各项满减政策,多方比对同类产品中哪一家更划算,甚至还会为此做一张表格,费心费力好些天,只为省那千把块钱,而沈明屿随手拍买几百上千万,还不是出于喜欢或增值,只是一个念头而已。
果然,资本家和打工人之间有壁。
她以为的凡尔赛其实是人家的真是想法和生活。
哎。
听见阮轻轻的叹息,沈明屿转眸问:“怎么了?”
阮轻轻当然不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只能随口编了个借口:“寿宴上的人我都不认识……”
沈明屿凝神看了她片刻,温声安抚:“不要担心,有我呢。”
阮轻轻一怔,转头看向模糊成一片片光斑和暗影的窗外,轻轻“嗯”了声,过了两秒,把奇怪的情绪长吁出去,她转过头,笑睨沈明屿,调侃:“‘沈明屿’三个字一亮出来,谁不给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