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叔叔阿姨?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她占据了他们女儿的躯体。
叫爸爸妈妈?可她的认知里有属于自己的父母,即便他们在不合格……
这一问题在阮轻轻真的站在两人的碑墓前,自然化解。
照片中的一男一女眉眼带笑,静静注视着阮轻轻,男人挺拔俊逸,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睛,为他添了几分文人的儒雅,女人一头微卷大波浪垂在肩头,温婉明媚。
一霎那,她的脑海闪现一幅幅画面,有穿着大红小裙子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牵着两人在广场散步的,有他们耐心辅导稍大一点的女孩子功课的,有深夜心焦恐慌送高烧的女生去医院的……
心脏好似被撑开一道裂缝,压抑埋藏的苦痛以此为宣泄的出口,一瞬间排山倒海袭来,将她整个人包裹。
阮轻轻只觉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紊乱的情绪在胸腔翻搅,鼻腔泛酸,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喉间梗出血腥气。
有了记忆,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叫照片中微笑的两人“爸妈”。
那些美好的事情,她好似亲身经历。
而她自己原本的记忆也趁机翻涌而出。
这一刻,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她知道这些强烈的情绪不属于她,可它们又真切存在,裹挟着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