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那一天不远了。
暖色暧昧的灯光将两人拢在一起,宽敞静谧的房中,只有一臂之隔的两人,时间缓缓流淌,清甜和清冽两道气息逐渐融合,清浅的呼吸声越发清晰,在彼此耳畔聒噪,带累心都躁动起来。
就在空气即将冻结的前一刻,沈明屿已经开口:“一渺很信任你。”
他的脸上已挂上一如往昔的温煦笑容,仿佛刚才眉眼深深凝视着她说了那样一番几近表白话的人不是他。
他不是要否认。
只是,她跟只时刻竖耳警戒的兔子般,他好不容易让她放下防备,绝不能显现“逼迫”的架势,把她吓退。
要适度,要耐心。
阮轻轻狠狠松口气,陡然放松差点一下呼出声响。她凝了凝神,神魂归位,找到正常的节奏:“怎么这么说?”
沈明屿的话几乎算是挑明了,可来得太猝不及防,以现下的境况,不出意外的话,她会跨出那一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可“做准备”和“做好准备”是两个大相径庭的概念。
因而,面对沈明屿递过来的话头,她急忙抓住,痛快翻篇。
沈明屿温声解释:“王管家说,一渺和你谈过后,情绪基本恢复。”
顿了一下,他玩笑般道:“所以,想跟你取取经。方便透露一二么?”
阮轻轻一怔,先前和沈一渺的谈话涉及沈明屿和他前妻,沈一渺的只言片语已揭示两人的婚姻存在不少“隐秘内情”,阮轻轻承认,她是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
阮轻轻不会专门去询问,但刚才沈明屿已聊到“婚姻”,她禁不住就想去打探一下。
“嗯……”阮轻轻故作坦然平常,轻描淡写道,“聊了一点你跟一渺妈妈的事。”
对此,沈明屿似乎丝毫不讶异,了然又无奈地笑了笑:“对于我跟她妈妈离婚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阮轻轻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斟酌了半晌儿,试探道:“其实,我有点好奇,你们为什么离婚啊?”
面对沈明屿淡淡的笑眼,她有点不自在,又补充道:“当然,只有一点点好奇,如果你觉得冒犯,不回答也没关系。”
沈明屿面容平静,眉眼不动,不答反问:“你觉得维持一段婚姻关系需要什么?”
阮轻轻闻言思考了一会,语气不甚笃定地尝试回答:“以前常听父母对孩子说‘要不是为了你我早离婚了’,这样看来,有人为了孩子选择忍耐,不离婚;有一个朋友父母感情早就破裂,但也一直凑合下来,因为他们共同经营一家公司,所以,是利益捆绑了婚姻;还有人是受封建毒涂过深,觉得离婚‘不光彩’,为了所谓的‘脸面’粉饰太平继续婚姻……不过以我个人来说,彼此尊重体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