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沙哑的嘶吼,唐卿陡然怔住。
如今的段知歧,就像是曾经的她。
绝望,无力,发了疯似的挣扎。
唐卿咬唇,扭脸望向自己的哥哥。
不等她开口,唐烬便一手一个,抓住两个小孩的胳膊。
“持风,备马,即刻出发前往段府。”
很快,三人上了一辆马车,朝着帝京城外的段府飞奔而去。
段家的本家,在帝京附近的飞燕城内。
距离不远,只是路上多有关卡,不免浪费时间。
可唐烬凭借“墨王府”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傍晚时分,便疾驰来到城门前。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架马的持风掏出腰牌。
守城士兵见状,连忙让路,不敢再多问一句。
隐约间,唐卿看到,持风亮出来的那一块,并非是墨王府的腰牌。
而这些士兵脸上,惊恐多过恭敬。
马车在段府门前停下。
果然是金碧辉煌,层楼叠榭。
其铺张程度,相较起最为豪华的赫王府,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知歧匆忙下车,跌跌撞撞的扑了过去。
门童见状,刚要上前献媚讨好,却被段知歧粗暴的推开。
唐烬也将妹妹抱在怀中,带着持风闯了进去。
段知歧轻车熟路,很快来到一处雕栏玉砌的阁楼前。
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还伴随着瓷器被摔碎的巨响。
唐卿进去时,一眼便瞧见,几个侍女正将一个东西按在水里。
她呼吸一滞。
段知歧也疯了似的扑过去。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可这里,没有人听他的话了。
水桶中,婴儿面色青紫,双眸紧闭,已然没了呼吸。
纤细的胳膊上,还有一道放血的口子。
这是他唯一的妹妹。
还不曾睁眼看过这个世界,便被他给害死了。
唐卿也要上前,却被哥哥牵住手。
“卿卿,别去看。”
而一向冷淡的唐烬眸中,也隐约带了些怜悯。
“段瑞!我杀了你!”
段知歧怒极,不顾满身的伤,冲入阁楼。
而一楼大厅内,段父面色惨白,瘫坐在地,不停地呕血。
他的手边,是一碗被打翻了的红色液体。
唐卿只一眼就知道,他已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