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相对无言时,衙役进门,到洪知县面前低语了几句。
洪知县一愣,“快快有请。”
刘衡看到衙役竟然领了陈有福进来。
陈有福一身青布衣衫,衣帽装饰朴素,脸上难掩疲惫,一看到刘衡,上前沉声道,“二郎节哀。我听说了伯母之事,凶犯之猖狂,令人发指。我相信,洪知县必定会秉公执法,审理此案的。”
他说着,看向洪知县。
这一番话,却是为刘衡撑腰、向洪县令施压的意思。
洪知县神色复杂地看了刘衡一眼,冲陈有福微微躬身,“陈公子所言甚是,下官一定秉公审理,如实上报。”
陈有福也只是举人功名,但是他出身陈家,离命案发生还未过一日就匆匆赶来,显然是得到消息后一路疾驰。
刘衡惊讶于陈有福的到来,再听了两人的话,他到底不是愚笨之人,躬身施了一礼,心中却是满怀凄凉。
陈有福的到来,说明他所料不差,陈家是乐见徐首辅陷入案中的。
这样的情势,却让他怀疑起自己所学的圣人之道圣人之书。
苦主,不等于有公道。
而公道,却不一定是他想求就能求到的。他的理智知道如何做才最好,但是,为人子,他怎么能什么都不做?
“二郎,此案既然洪县令接下了,必定会查清案情的。我从老钱处得知的消息,匆匆赶来,为伯母上柱香。”陈有福拉住刘衡的手,“你一定要节哀,伯母泉下有知,必定不希望你过于哀伤。”
“多谢陈兄。”刘衡道谢之后,又向洪知县行礼告退。
他与陈有福回到阳山村时,王七也已经回来了,正在顾氏棺木前哀声痛哭。
灵堂中,一片哭声。
刘衡也不由红了眼眶,以孝子礼递给陈有福三炷香。
陈有福接过后冲王氏的棺木微微躬身行礼,行了一个晚辈礼。
颜汐就跪在灵堂前,一身麻衣孝服,冲陈有福跪拜还礼。
“我家中还有俗事,不能久留。二郎,你若有何为难之处,尽可派人给我送信。”陈有福上香之后,与刘衡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