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徐玉容。”颜枫也开口道。
暗杀这种事,本就是死士常干的事。他和颜柳虽然还没出师,但徐玉容住的地方,只要不是层层守卫,他们两个还是很有希望得手的。
“我跟你们一块去。”王七一听连忙说道,“我跟你们一块去,好不好地我也有把子力气。”
“是不是要早点走?天冷路上耽搁时间,还不易藏踪迹。”
“对,冬天大雪封路,连到同安府都难。趁现在还没下雪,我们得快点。今天来茶棚的那个书生,就是趁现在赶路去京城呢。”王七去年冬天走过同安府到明水县的路,急着催促。
“明天走。”颜枫一锤定音。
“到了京城我们先打听徐玉容住哪儿,再想法子……”
“然后呢?”颜汐冷声打断了这三个人的话,“就算你们杀了徐玉容,然后呢?怎么逃出京城?怎么逃回来?”
“小枫和小柳逃出来应该没问题。”王七大喇喇说道。
“那你呢?顾婶还指望你娶妻生子呢。而且,你不走,颜枫和小柳会跑吗?你们赶去送死,有什么意思?我们都得想法子好好活着。仇要报,人也得活着。”三人说得热闹,却没考虑后路,这是还想送死吗?
颜汐一想到死,就心头发闷,那种无力愤怒的感觉充斥着,让她失了冷静,“再让我听到这种同归于尽的话,你们都给我走!”
她转身气冲冲往外走,走了几步,又返身回来,冲着颜枫和颜柳说道,“还有你们,我买下你们两个,没打算让你们当死士。所以,不要口口声声死士,你们现在不是死士,不是随时送死的,我们是一家人。”她吼完,再想走出去时,被刘衡拉住了。
颜汐挣了几下没挣脱,刘衡低声说:“外面冷。”
自从旧屋被烧了后,他们五个就挤着住在新房这边,三间瓦房,一间还是原来的库房,中间这间前面靠门处做堂屋和饭厅,里面一半堆布料一半做颜汐和颜柳的卧房。颜汐这么气呼呼走出去,只能站到院子里吹风。
颜汐挣不脱,屋中几人互相看看,他们从没见过颜汐生这么大气。
“小姐,别生气了。”颜柳走到颜汐身边,无措地小声说了一句,犹豫半晌又伸手将颜汐扶回来坐下。
这些日子,每个人都过得伤心而憋屈。
刘衡叹了口气,“表哥,要是能一命换一命,我情愿拿自己的命去杀死徐氏那毒妇,可实际上,汐儿说的对,我们连她的面都见不着。小枫和小柳武功再好,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失手了,我们就连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忍字头上一把刀,可是,我们要想报仇,就得忍。”
“忍来忍去,我们平民百姓,忍到什么时候能报仇?”王七抱着头坐下,语气中露出了绝望和焦躁。
他们再努力干活,离京城还是远着十万八千里,报仇,好像是海市蜃楼一样虚幻。
“七哥,我不知道最后我们能不能报仇。但是,我们要是有钱了,就可以雇人,雇高手,雇杀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要是雇上一百个人,还能杀不死她?徐玉容躲在她爹身后,但她爹能一辈子是首辅?”
“京城里达官贵人那么多,总有不怕徐家的,首辅位置那么好,我就不信没别人想当首辅的。”
官场与她前世的职场生意场没什么不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永恒的真理。
这些话,是说给大家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人手里得握点保命的东西,才有资格谈别的。就像现在,他们谈报仇二字,落在别人耳中,可能就是蚍蜉撼大树,徒增一个笑话而已。
他们太不起眼太渺小,若是有可取之处,陈家难道会不愿意和他们合作?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势,我们就得有钱。”
“京城太远,我们现在没能力上京。那我们就开店,一家家开下去,开到京城,开到徐家门口。然后,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