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盐商们,细说起来,进出新野县城,其实也就是一辆车多花了几十两银子。
盐务是暴利,要是往年,一张盐引就能炒出天价。没有门路,不花足够的钱疏通关节,压根连盐引的影子都别想看见。
如今新野的盐场是不论大小盐商,只要按价付现银,就能拉一车盐走。最多就是送庞转运使一些辛苦费,想拉几车就能拉几车走,不至于来十辆大车只能拉五六车盐。比起以前来,买盐引的钱省了,疏通关节钱也省了,原本是暴利,现在更是暴利中的暴利了。
所以,要说这些车队付不起新野县城这点小钱,是真不至于。
但是,这心里不爽啊。
原本他们可不要花钱,庞转运使那儿每次打发点小钱,最多一年送个美人,指定就没事了。
现在呢?
现在是每过一次就要被刘知县的快刀拉道口子。就像自己嘴边的肥肉,都要吃下去了,愣是被人当面切走一块。哪怕切走的是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那也是土地爷头上动土,心痛啊。
他们实在太怀念新野以前的知县了。
前面的几任知县就不说了,就连死掉的那个古知县虽然麻烦,但是人家是讲究人,两袖清风,真真正正视金钱如粪土。而且那人迂腐,新野偏远乡村出点事报上来,他亲临村镇去调解盘桓一阵子,盐车的事他都不知道。
可惜这古县令倒霉地死于匪患了。要不是他死了,估计到现在,古知县也只是在发愁如何教化新野百姓、筹谋收税纳粮的事而已。
可现在这刘知县呢?他一点都不像个读圣贤书的人啊。
比起古县令,这刘知县有人手、肯花钱、有名气,关键还不要脸。这人不要脸了,基本就到了无敌的境界。
什么规矩礼法他都不管,他们还不能将事情捅上去闹大。一旦闹大,盐场的事若是传开,他们还能不能做这生意就两说了。
转眼到了五月。
刘知县到新野上任也已经快三个月了。
这些日子里,唯一传来的大事也就是城郡王娶亲,圣上打算在六月立城郡王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