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奸细,本王看你才像奸细。”安王叱了一句。
崔同和一愣,想到昨晚王爷看自己的眼神,还有自己这几次提议后安王的反应,心中咯噔一下,难道王爷真的觉得自己是奸细?
“王爷,下官承蒙王爷知遇之恩,才做了辽州知州。下官敢对天发誓,对王爷忠心耿耿。”
他郑重作揖到地,行了一个大礼,起身郑重说道。
安王看他说得如此肯定,还是上前扶住了崔同和的胳膊,“同和休要多礼,本王与你相知多年,想来同和也不会辜负本王。”
“下官甘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崔同和再次说道。
安王目光微闪,“眼下先讨论军情,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崔同和心中一凉,安王不肯直言信自己,这是不肯全信的意思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让王爷对自己如此疑心?难道是有人在王爷面前进了谗言?
安王身边的几个幕僚,也有人嫉恨崔同和。毕竟当年同是幕僚,而崔同和一路被保举做官,而他们至今还只是王爷身边的幕僚。本来王府未抄时,他们还能在王府中任职。王府被查抄后,他们没有被问罪,但是都变成了白身。
崔同和心中猜测会是谁在王爷面前进谗言,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营帐外传来一阵巨响。
有士兵惊叫,“山塌啦!”
安王和崔同和一把掀起帘帐,走出大帐,看到士兵们都看向新野靠近润安城那边的山崖。
那处山崖,靠近官道这面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壁。昨夜一场秋雨,可能将山上的土石泡松了,一片石头从山崖滚落到山脚,发出了一阵巨响。
幸好那座山离润安城这边还隔了山头,不然那些石头要是滚到润安城这边来,安王这边就要吃苦头了。
大家发现只是滚落几块山石,正松了口气。有眼尖的人忽然指着那处山崖叫道,“快看啊,那是不是有字啊?”
边上有人不信,“别胡说,那么高,谁能爬上去写字。再说刚才山石还塌下来了,谁站得住脚啊。”
“不对,真的有字啊。”反驳的人话音刚落,有人又叫了起来。这下,大家都看到了,那山崖上,越来越清晰地映出几行字来。
“谁识字的,给念念,写的什么啊?”不识字的人急了,看着左右催促,“是不是神仙显灵了?”
那么高的山崖上,除了神仙,好像真没人能上去了。
刚开始还只是若隐若现了几个字,现在,谁都能看见山崖上清楚地显现了四排字。
有识字的人高声念道,“辛苦遭逢起一经,边城干戈离别情。誓扫胡虏不顾身,山河破碎雨打萍。应城城头何人应,虎狼关中虎狼行。粉身碎骨浑不怕,留取丹心照汗青。”
“诗里提到的应城是不是咱们辽州的应城啊?”
“对啊,还有虎狼关,辽州不就有虎狼关吗?”
听到熟悉的地名,士兵们不由低声议论起来,猜测这诗到底是哪里来的,是谁写出来的。
安王一看那几句诗,脸色不由一变,刚想下令驱散士兵,准备埋锅造饭,山崖上又有了新的变化。
在诗词的另一边,有个人影显现了出来。
“快看啊,又出怪事了,有张画像。”接连几人叫了起来。
安王一看到那张画像,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伸手死死捏住了边上营帐门,青筋都露了出来。
民夫中有年纪大点的老人一看到那人影,半张着嘴呆愣了片刻,忽然醒过来一般,跪在地上冲着山崖恭恭敬敬地磕头,几行清泪落下,“是颜知州,是颜知州啊!”
听到这老人的喃喃低语,其他民夫们也不由看向了山崖上出现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