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樾勉强睁开了眼睛,下一刻直接撑着床起身,呼吸微蹙:“阙!”
床边的人因为他的起身颇有些猝不及防,却是伸手安抚着他的后背顺着气道:“公子,静心,现在已经安全了。”
公子樾呼吸微匀,转眸看向了身旁一身绿袍青年,目光落在了他手中所持的竹扇扇面上道:“宣家叔华。”
他的声音虽有些虚弱,语气却十分确定,
那绿袍青年手中竹扇停了一下,起身作揖道:“公子好眼力,竟能一眼道破在下的身份。”
“多谢救命,此恩樾无以为报。”公子樾起身,却发现通身麻衣已尽去,身上的布料虽未有任何装饰,却是柔软舒适。
富商与各门客所穿多为棉。
他昨日奔波一日,因一身麻衣,发丝凌乱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那一日也是水米未进,有人烟处时时都能看到画像查问,林中倚靠暂歇,竟是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睡中似乎察觉有人靠近,可神思已经不能恢复清明,没想到竟是被宣家人所救。
“公子客气,叔华不过是途径那处,恰巧见有人落难,故而伸以援手。”叔华执扇行礼道,“不想遇到公子落难,叔华虽对霖国之事略有耳闻,却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不知叔华所闻为何?”公子樾起身下床,被对方搀扶时说道,“多谢。”
“公子客气,叔华途径霖国,便听闻公子遇刺的消息,当年随师父入霖国宫宴,有幸得见公子君子之姿,心中倾慕已久。”叔华扶着他在软垫上坐下,将小童煎好的药亲手捧过,放在了他的面前道,“一直也不曾有机会与公子谈论古今,未曾想到在霖国境内也有人敢行此狂悖之事。”
“霖国内事,让叔华见笑了。”公子樾跪坐桌前,看着面前的药却没有动手。
“公子身体虚弱,乃是长期奔波劳碌所致。”叔华轻挥着竹扇笑道,“此药是为调理,虽比不得宫廷用药,却是为了保公子之元气不为此事所伤。”
“多谢好意,只是樾在外向来不用药。”公子樾未动那碗汤药。
各国纷争,身边有人时入口之物自然是时时验过,身边无人,未明来历的药不可随意入口,此乃自保之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