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对上他沉沉的视线,蓦然失笑道:“罢了,你自己拿主意就好,只是有些事用完了就该彻底毁掉才好,别成了自己的阻碍。”
“儿臣明白。”公子纾垂眸行礼,离开了正殿。
他回归自己的寝殿时,那一身绿袍的人已在殿中等候,只是不似以往坐等,而是背对直立。
“殿下回宫。”侍从传唤。
叔华转身行礼道:“公子。”
公子纾近前看着行礼的人,路过时却不似以往一样扶起他,而是兀自坐在了桌案之后道:“免礼,你们都先下去吧。”
侍从们纷纷退下,公子纾伸手道:“坐吧。”
叔华转身跪坐,竹扇轻挥,话语轻淡:“公子,公子樾入局了。”
“他既要行挑拨离间之计,孤何不顺应他的意思。”公子纾斟着茶道,“还免去了孤许多功夫。”
“只是还要劳烦公子前往伯国亲自赔罪。”叔华说道,“公子辛苦。”
“伯国舍不得到口的肥肉,此行不过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公子纾看向他道,“伯国公主待嫁,孤需给她一个交代,宁国容不下你,你也该动身了。”
“是。”叔华起身行礼道,“叔华定不负公子所托。”
“嗯,去吧。”公子纾审视他片刻道。
叔华转身欲行,身后传来了问话的声音:“叔华,你就真的不怕孤疑心是你做的?”
“叔华投于公子门下时已将性命相托。”叔华看向殿外,眸色有些悠远,“公子有雄才大略,志向报复,叔华愿助公子达成此愿。”
从龙之功,心愿已成,行至此事已无退路,但也仅此而已。
谋天下之人,感情是最不重要的,公子纾是,他亦是。
而这却是公子樾的弱点。
“一路珍重。”公子纾看着他走出的背影道。
奉樾登临王位确实是阻碍,但处在能找得到听得见的地方,处于明处的敌人不会比暗处的更难对付。
奉樾,宗阙。
……
公子纾欲往伯国的消息传回,奉樾展着绢帛看了许久:“他与叔华有情?”
“志同道合,或许会惺惺相惜。”宗阙说道。
“他亲往伯国致歉,便未将此段情意放在心上。”奉樾略微沉吟道,“联姻若想继续,叔华反而会成为阻碍,以公子纾的行事,或许不会留。”
“这个时候杀了,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宗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