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先前倒是有异议,谁让长襄君手段暴戾,直接将人五马分尸,母后都吓病了。”奉樾这样说着,眸中却有笑意,“哪敢反对?”
宗阙垂眸,手上水珠轻点,落在了他的鼻尖上道:“好好说。”
奉樾唔了一声,摸了鼻尖水渍笑道:“我在外两年不知生死,她不愿我再有为难……”
庭中两人温情脉脉的画面就如此映在了叔华的眸中,让他的步伐止住,不忍打扰。
公子发丝轻垂,被坐在一旁的男人用干布轻轻擦拭,他们哪里是君臣,而是爱人。
这才是爱人。
叔华看了许久,直到发丝擦的半干,两人都将起身时才有所回神,转身匆匆离去,险些与侍从相撞。
“先生。”侍从将其扶住。
“大王似乎还有事,叔华之事并非要事,有空再来拜会。”叔华匆匆离开。
宗阙松开了布巾,在奉樾坐起时略微起身取过了梳子和提炼的艾草油,稍微匀了一些抹上了发尾,轻轻梳理着。
“大王,叔华先生说他无要事,有空再来拜会。”侍从恭敬道。
“嗯,知晓了。”奉樾撩起一丝发尾细嗅着,“这似乎是艾草。”
“你不喜欢桂花的香味,我就用了艾草。”宗阙说道,“这个对头发好。”
奉樾轻轻转眸看他笑道:“你倒上心。”
发丝梳顺,微风吹拂,已经快干透,宗阙绕了一缕发丝在指上,松开时那原本静坐的人已靠进了怀里,发丝的香气萦绕在鼻端,怀里的人轻轻喟叹:“这是不是就叫做偷得浮生半日闲。”
“嗯。”宗阙应道。
奉樾抬眸,手摸上了他的脸颊,对上他的视线笑道:“我知道你刚才偷偷摸我的头发了,这么精心呵护,是不是喜欢?”
宗阙顺着他手的力道垂眸应道:“嗯。”
奉樾脸颊微热,轻轻凑近:“只有发丝吗?”
宗阙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
破烂的茅屋处于城池的巷道之中,泥泞满地,不少乞丐穿着破烂的衣裳或是躺或是靠在街边,面前摆放着破碗,向路边的乞讨着,冷不丁就会被拽着衣服的人踹上两脚。
在这样的人堆中,那藏身破屋,满脸抹上了漆黑泥水,发丝凌乱甚至夹杂了稻草的两个人反而不如何突兀了。
行人堆中时不时有官兵持刀走过,一人探着外面,回去时小声对靠在墙角处乞丐扮相的人说道:“公子,伯国各城戒严,我们只怕很难出去。”
墙角那人一身破烂,只眼睛极是漆黑深沉:“当年公子樾穿越各国,到底是如何轻易脱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