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看着他松开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将那枚丹药送入了口中,那药果然直接化水顺着喉咙滑下,让他瞬间腹痛如绞,冷汗直冒:“国师……如此可,可放心了?”
“尚可。”潋月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道,“还请大巫庄重一些,勿让人看出端倪。”
大巫勉强从地上爬起,几次张口险些不能言:“只用……只用药物恐难……恐难灭掉整个王族。”
“自然不止用药物,他们会各有各的死法。”潋月笑道,“只是死亡太便宜他们了,若不尝尽人间之苦,体味千般万般痛,怎能平我心头之恨?”
他看向了门外,起身道:“诵来了,能不能保全他们就看你自己了。”
门被打开,大巫几乎是立刻起身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整理好发丝,拿过了一旁的蒲扇道:“夜间漆黑,国师请慢行。”
“多谢大巫提醒,月告辞。”潋月从门口走出,正见到了院门外的诵。
青年一身冷清,眸中无丝毫神采,只是见到他时勉强提起心神行了个礼:“国师。”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潋月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只是没有休息好,国师不必挂心。”诵让开了路道,“国师请慢行。”
“好。”潋月与他擦身离开。
院中有隐隐的声音传来,长辈的慈祥与晚辈的问安交错在一起,听起来十分的温暖和……凄凉,十分的应景。
潋月在花丛之中行走了数步,在看到从黑暗中走出,迎面走来的身影时愣了一下,走上了前去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许久了。”面前的少年说道。
他的声音已经退去了清冽,却不似成年人那般沉,就如他的模样一样,退去了幼年的稚嫩,变的劲瘦如松,虽然几乎赶上了他的身高,但眉宇间还有些青涩之意,身形亦是略有些少年人的体型。
他的样貌已变,那双漆黑的眼睛却还如从前一样平静,不似潭水,而似磐石,不论周遭人如何变化,都很难给他造成冲击和波澜。
“来接我?”潋月按上了他的发顶笑道。
这是他的小龙,无论变成何种模样,似乎都只需要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嗯。”宗阙应道。
“那你可听到了什么?”潋月行走在他的身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