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皆是鬼画符,但这一页之上却是笔锋辽阔,苍劲有力,修士的笔迹天然便有灵气蕴藏其中,这样的字修真界中人必会抢着要,可其上却描绘着简单的笔画,一步步拆解着那些字。
乐,幽。
其后字迹仍不规整似鬼画符,偶尔却会端正一些,有锋芒,却又受了些力道影响,带着些微偏离。
窗外风景极美,风声轻轻吹动纸页的边角,幼时临窗前,幼童初识字,长者则坐于身旁亲自教导,自己写了模板,任由幼童照着模仿,实在不尽人意时便握着那小手一笔一划的教他。
乐幽手指微微收紧,将那些翻开的纸页放回,重新放回了原处。
他见过原身的字,再不似幼时那样毫无力道,反而与刚才看到的字有五分相似,只是不及其沉稳大气,还透着青年的锋芒正气。
书橱关上,乐幽转身躺在了榻上,枕着手臂安静了下来。
此事本为寻常,父子之间,师徒之间,凡间此事甚多,也不只是原身一人有,他曾入学堂也是被教导过的,即便是多名弟子皆在,也是乐的轻松,省的管束。
有人坐在身旁看着习字,想想便觉得紧张至极,若是写不好,说不定还会被批评,无甚可羡慕的。
可他……确实没有。
若是旁人便也罢了,他有一天竟是会有羡慕自己的时候,若被人知道,怕不是会笑掉大牙。
若他的师尊是他就好了……乐幽蓦然睁开眼睛,唇角勾起了笑容,从榻上起身。
从前便也罢了,如今那位正是他的师尊,既是不可躲,认下又何妨。
他非他,又是他,师尊自己都辨别不了,左右是收他为徒,集于一身,无甚区别。
至于原身愿不愿意,乐幽思索了一下若百年后的自己与自己抢,他自是不愿意的,但比起出逃或是对师尊有敌意,他必然更愿意他留在此处。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理由,他就是想要。
乐幽沉下心起身,翻看着那些字迹,既要长留,字迹还需模仿一二,而有身体记忆在,再加上神识强记,字迹已能模仿出十分。
一月之期似乎没了那般难熬,时间一过,乐幽收好笔墨打开房门时,却看到了立于屋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