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颜丹足以破解,他却有新的东西,蚀骨丹,如同毒药一样的丹药,服下便可让皮肤溃烂不休,恶臭难闻,亲手跌碎了碗在脸上身上划出无数道痕迹,很疼,但看着那人愤怒又恐惧的神情却很舒畅。
可他终究是疼的,也是怕的,他如此艰难的活着,如此艰难的修炼,为何要予旁人做嫁衣,为何待他者皆是如此丑恶之人?!
修士伤口能够愈合,他便一遍又一遍的划,可那人厌恶甚至害怕,却没打算放过他,甚至查到了天阴体质的好处和禁忌,各类丹药一应灌下,毫无顾忌。
他想逃,亦逃过无数次,近则只出了屋门,远则到了陵江峰下,只差一步便可迈出,却仍被带了回去。
其实出了陵江峰也无济于事的,因为他的体质人人想要,而这样血葫芦般的丑恶之人却是人人憎恶。
没有师尊,他便什么也不是,即便修行途中见过紫清峰中弟子,看时只觉那些人气度高华,而他不过是路旁的草芥,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
很绝望,绝望到没有一丝阳光透入,好像自己整个人都要在那处腐烂一般。
这世间当真是不公,他未求能够一路通达,不过是兢兢业业,艰难求生,却让他毫无生机,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可他凭什么认输,他凭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命运!该死的是别人,不是他!
他的心陷入了黑暗,然后被拉了上来,乐幽抱着极紧,却不知如何开口去说。
他分裂又融合在其中,感受人性之恶,他好像要被那恶意浸染,但其实不是,以恶制恶才是正途,他本就是对卑劣之人毫不留情的性情,他本就不是服输的性情。
只是太黑暗了,唯有师尊将他带入了光明之中,世间之人多是丑恶,唯有师尊屹立其中,不受欲望裹挟,不与豺狼为伍。
“师尊……”乐幽唤他。
“嗯。”宗阙摸着他的头道,“若是怕,此事就此作罢。”
若是他自己去经历,何种苦难都不足为惧,可他不愿怀中之人去受这份苦,或者说再去经历一遍,此事可以尝试去避免。
“徒儿不怕。”乐幽沉淀下眸中思绪,从他的怀里轻轻分开道,“真的不怕。”
那是他本身的经历,未有师尊时的经历,另外一个他承载的经历。
他终是知道对方为何提醒他体质,为何要提防旁人,为何要逃,又为何要与他抢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