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目瞪口呆的赵迪,夏亚南叹了口气,“她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细节还给描补上了:法律专业,吵遍天下无敌手的律师。我当时不是从家里离开,不知道往哪跑吗?她说现在是旅游旺季,给我规划去海州的酒店当前台,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还让我拿上户口本。我当时都不知道带着户口本要干嘛,现在一看,真是省了好多事。那天给你讲什么徐妃半面妆的也是她。要不是她的能力发挥受我自身素质限制,估计能讲的更好。”
舒舒姐的来路半真半假。她确实是自己想出来的——只是日在锅碗瓢盆间复一日的操持,她不知想了多少年,那个引路人系统才找上她。在这之后又过了许多天,她才等来了舒舒姐。
听得目瞪口呆,赵迪期期艾艾道:“这,这不是真的吧?怎么会有这么,这么,”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词汇来形容,于是便举了个例子:“怎么就和灰姑娘里的教母似的?”
用力点了点头,夏亚南认真道:“真的,我没骗你。不然你看,我像是能在公安局里吵架吵得那么厉害的人吗?再说,要是我真有给你讲什么魏晋王谢的本事,我还至于每天苦哈哈的背历史,还怎么背都背不下来吗?”
这话说的确实挺有道理。又见夏亚南神色不似作假,赵迪扯着豆芽的皮,迟疑道:“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如果是骗你,就让我立马被他们抓走。”立了个自己心里最毒的誓,夏亚南道,“不过我上网查了查,他们说这好像叫什么双重人格,是一种病,可我觉得我挺正常的。而且要不是有那个姐姐,我自己压根逃不出来,更吵不过他们。”
见她拿这事来立誓,又想想她现在和初中的区别,再联想到她在公安局时的种种反常,心思比较单纯的赵迪不多会便信了,还义愤填膺道:“你哪里有病了?要是像之前那样去打工,那现在才该气病了呢。”
“什么病不病的?亚南又不舒服了吗?”听到她们的动静,魏老师探出头来问道。
“不是,是亚南在和我说她的姐姐。”接受了夏亚南有了个神仙教母的事,赵迪禁不住便兴奋起来,拉着魏老师便开始给她讲夏亚南的“姐姐”。
魏老师听得啼笑皆非,一开始只当是夏亚南骗着赵迪玩儿,及至夏亚南认真地点了点头,还把她如何离开家,如何听从那个“姐姐”的建议,准备带上户口本去海州,乃至以后的打算等等,竹筒倒豆子似的告诉她,才确定她不是玩笑。
估计是出现幻觉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忧心的看着夏亚南,魏老师一阵心疼。至于什么双重人格,她也听在医院工作的表姐说过——那不是精神病吗?夏亚南好好儿的,不砍人不发疯,没有任何自杀自虐倾向,还知道一天到晚的好好学习,怎么可能会有精神病?
就算是有,那也是她那爸妈逼出来的。
不过肯定没有。
这孩子还有点发烧,病着就容易胡思乱想,得给她做点好吃的补补。
翻炒着锅里的糖醋排骨,魏老师默默的想着。
和炒着菜的魏老师相比,赵迪就兴奋多了。
逮着夏亚南问来问去,她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事后诸葛亮似的回忆道:“当时在公安局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但是不知道哪里不对。现在想想,警察局里那些话可真是不像你能说出来。你平时都是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哪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把家里的那些事都说出来?”
“那个姐姐说她不能什么事都替我干,我得自己支棱起来。不然要是哪天离了她,我就又什么都不会了。咱们暑假开学之后,她其实就不大和我换了,估计那时是看我实在是不会吵架吧。”察觉到舒曜午睡还没醒,夏亚南便和赵迪说起了悄悄话,“她又好看又温柔,可和咱们班温蕴如那种温柔好看还不一样。就是,怎么说呢,温蕴如是被保护得很好,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那种天真单纯的温柔好看;她是自己很厉害,不像公主像国王,但是依然待人温柔的温柔好看。”
虽然不理解“不像公主像国王”的温柔好看是什么样的温柔好看,但还是阻碍不了赵迪的憧憬和向往。和夏亚南咬着耳朵,她小声道:“你是天天你想着你要上学,才得到的这个姐姐,对吧?”
想了想,夏亚南点了点头:“对。”
见了系统之后,她便知道了自己想的什么脑子活、嘴皮子厉害之类都没管用的,根本原因还是她念叨着要上学,这才引来了舒舒姐。
“那如果我天天念叨着要上学,是不是也能得到一个这样的姐姐呀?”赵迪歪着头,出神的想着,“我也不要求她是,章财章师就行。也不用嘴皮子厉害,脑子活,只要能天天给我说说话,以后指点指点我报志愿,我就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