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哄她回头,继续给他们当牛做马?
她和舒曜实在是太好辨认了。攥住了夏亚南的手,赵迪安慰道:“南南,没事的。”
刚才见夏亚南打电话的时候哭了出来,她还捏了一把汗,唯恐心软又善良的夏亚南被她爸给骗回去。现在看来,夏亚南哭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心彻底凉了。
到底是血脉至亲,纵使狠下心来与他们切断了联系,可又焉能真的毫不在乎?
“舒舒姐说要稳住他们,不能让他们狗急跳墙,所以才替我说了那些话。可他们居然以为是真的,还给自己辩解了起来。”渐渐红了眼眶,夏亚南自言自语,“我看着就那么傻吗?傻到他们觉得七年没联系,我还是会一点长进都没有?”
“没事了,南南。”赵迪轻声道,“和傻不傻没关系的,是也只是因为你太善良了。他们觉得你迟早会原谅他们,所以才会说这些话。”
“原谅他们?”眼泪滚瓜似的往下掉,夏亚南却好似一无所觉,兀自喃喃道,“我原谅他们,谁来原谅我?”
她是女孩,是姐姐,心软好哄又疼弟弟,所以上辈子就活该辍学打工,嫁人给弟弟换彩礼吗?
上辈子浑浑噩噩地结了婚,生了孩子,可十几年过去,她都没能与自己和解。
她原谅他们,谁来原谅她?
谁来弥补上辈子抱憾而终的她?
“不用管他们,我们逃出来了。”抱紧了她,赵迪道:“咱们现在还没入学,闹大了影响录取,就听舒舒姐的,先稳住他们再图说。”
“好。”靠在赵迪怀里,夏亚南合上了眼,话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我们终于逃出来了啊。”
她们终于逃出来了。
代价是割断和血脉至亲的联系。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却要用一生治愈童年?
“南南,你可以先在你们学校表白墙上发个帖子。一个是提前给舆论造势,另一个是看看有没有法学院的老师同学愿意帮你们,或者能不能申请法律援助。”及至学校建完了档案,舒曜才彻底松了口气,建议夏亚南道,“你们学校法学院很不错,万一他们要打官司告你们,说不准能找同学帮忙。”
赵丽和夏亚南实在是太穷了,过几天还得申请助学贷款,压根出不起律师费,只能去找法律援助。但法律援助的律师不一定靠谱。她的能力又在任务世界里受限,压根施展不了,要是能找个同学做做参谋,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想了想,夏亚南道:“那我找对面宿舍的女生问问吧。我之前加她们舍长好友了,正好可以企鹅戳她。她们一整个宿舍都是学法的,对这个应该比较了解。”
“成。”刚开学那天,对面宿舍的舍长要运一摞和她差不多高的课本上楼,夏亚南看不过眼,陪她搬了好几趟,双方便顺理成章的加了好友,还一起出去吃了两次饭。那个叫李百洛的女生看着开朗又活泼,应该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请求。
斟酌了一会儿,夏亚南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李白洛
第46章(一)辍学打工给弟弟攒钱买房的姐姐
李百洛果然是个热心肠。没一会儿,夏亚南的手机便滴滴地响了起来。
“那个姐妹没有义务给她爸妈钱,学校肯定不会为这么荒唐的事情给她记过的。”
“开除?不可能!我发誓,咱们学校没那么恶臭。要是那个姐妹需要法援的话,我给她当参谋,反过来告她爸妈未尽抚养义务,向他们要十四到十八岁的抚养费。告不赢就告不赢,诉讼费我出,能恶心他们一把也挺好。”
“那个姐妹现在读着研,没有dú • lì的生活来源不说,还背着助学贷款,法院怎么可能判她给她爸妈钱?那个姐妹要是被告了,我们全宿舍都给她当法援!”
“要是你姐妹的爸妈再来骚扰她,你就让她到咱们学校的表白墙发帖,法院的学生绝对排着队给她帮忙。”
“反正听到你说这事,现在我们全宿舍的拳头都硬了。”
“不行了,不行了,气死我了。”
李百洛啪啪啪的打了好几段话,隔着屏幕,舒曜都能感受到她的义愤填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她道:“成,咱们发帖去吧。要是以后需要她们帮忙,你和赵迪请她们宿舍吃顿饭。”
这群象牙塔里的学生还没有受到过现实污浊的浸染,内心纯粹而美好。
青年有信仰,国家有希望。
正是因为有他们,这个社会才会历经曲折,却依然走向光明。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了一遍,夏亚南尽可能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发布在了表白墙了。不到两个小时,帖子下便布满了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