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要扯个遮羞布,弄这么冠冕堂皇的一套。”韩琪啧了一声,“舒舒姐,你别看只有韩彩给我打了电话,韩霞心里肯定也不舒服了,也就是不说。”
她当年和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最终老死不相往来。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要不是涉及自己的利益,韩大姑才不会淌这趟浑水。他们一大家子都不是有话直说的人,能闹到给她打电话的这一步,那离摊牌就不远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这两个姑姑心里都不满了——拿得少付出得多,谁乐意吃这个亏?也就是看在亲戚面上不好闹掰。韩二姑家里条件稍微好点,家庭关系又简单,所以还在观望;而韩大姑既有个小女儿,又有了女婿,谁乐意吃这个亏?所以韩父韩母那边一释放信号,她立马就半推半就的出头劝她。
“理他们呢。你当时留着亲戚的微信,不就是想看看他们以后会什么样么?”舒曜道,“这不,都关注着你呢。离着十万八千里,她都知道你买房了。”
“嗐,果然人性经不起试探。”韩琪耸了耸肩,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我还以为她多有良心呢。现在一看,韩彩也没见比我强多少,倒还好意思说我六亲不认。”
“她也就嘴上说说。要是你奶奶给她塞钱,你看她要不要。”舒曜摇了摇头,“当了妈就忘了自己受过的委屈了,有的还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觉得她都没有你怎么能有,这种人不理也就罢了。”
“不过我还挺高兴的。”打开橙色软件,韩琪开开心心的下单了一套床上四件套,“看到他们过得没我好,我就放心了。”
六十二平米的房子,加上各种税费,总价合计五百三十万。二百万的首付掏空了她所有的积蓄,连着硕博期间攒下的钱都一分不剩。好在房子离单位很近,装修得不错,家电、家具一应俱全。小区也不老,满打满算也就十年。屋主也是一对人很好的年轻夫妻,因为有了孩子,所以打算换个大点的房子。她加了八万块钱,房主就痛快地把所有家具都卖给了她,连窗帘、挂钟和小凳子这些都留给了她,拎包就能入住。本来她都不打算买新东西了,可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开心的事,她决定还是买个崭新的四件套庆祝一下。
“谁昨天才说她永远也不会开心了?”舒曜托着腮笑,“你准备怎么办?”
“唉,还能怎么办?他觉得不合适那就分吧。可我觉得也不只是我的问题。”一提这事,韩琪一边叹气,一边吐苦水,“明明认识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确定了关系就那么黏人?”
这是她的第二任男友了,去年来公司实习的时候认识的。因为是本校的学弟,所以她比较照顾对方。托基因的福,她不显大,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看着还像二十七八,男孩子高大白净,还有些腼腆,于是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一起了。
不幸的是昨天他们分手了。原因和上一任一模一样——对方控诉她一点都也不关心自己,直女式交流,他们不像男女友像同事,甚至还没有同事亲密,并且怀疑她是不是嫌自己幼稚,只打算谈着玩玩,乃至质问她是不是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狗,准备相亲结婚了。
有一说一,有一点他们说的是对的,她确实没有那么喜欢他们,所以分了手也没有多难过。可除此之外,她其实并没有很多想法。她不介意对方是不是比自己小很多,也无所谓以后结不结婚,唯一确定的就是以后要有个女儿。至于他们说的冷漠、完全不在乎他们,纯粹是因为不明白为什么要成天跟连体婴似的黏在一块,说那么多肉麻的话——有事直说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对一个it女要求这么高?
大概她就是天生不适合谈恋爱吧。
“也好。我之前也谈过两三个,最后也都觉得不合适。现在已经决定尽早找一个差不多的,不行就去父留女得了。”舒曜提醒道,“不过你要也是这么个打算,那还是趁早的好,毕竟高龄产子不好。”
冻卵不是万能的,精子库也不是万能的。一是卵子有失活的可能,精子库也有鱼目混珠的精子,最好还是自己给女儿找一个靠谱的父亲。二是迄今为止,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人造子宫的征兆,如果怀孕还是得自己怀,那年纪大了确实不好。
毕竟即使是她那个世界,人造子宫技术也没有普及,动辄上百万的花销也不是普通家庭负担得起的。
“嗯。”韩琪想了想,“我准备赚钱赚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准备。目前感觉公司还是太忙,我想看看过上几年能不能转到高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