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软件里的新消息比预想的多,不过没多太多——现在是暑假,学校里基本没事;事务所那边她打过招呼,再加上早就不接小案子了,倒也没很多人找她。往下划拉着,她习惯性地想看看学生有没有什么问题,手指却在一个聊天界面顿住。
深吸了一口气,她垮起包,推开了病房的门。
“三丫,不,三妹······”
见舒曜从包间外走进来,刘熙娣慌忙站了起来,险些泼翻了长桌上服务员倒好的水。
绕过她走到长桌的另一端,舒曜的态度疏离而客气:“叫我舒曜就好。”
局促不安地搓着手,刘熙娣忐忑道:“舒······舒曜。”
放下包,舒曜抬眼看她。
能明显看出她努力打扮过——斑白的头发仔细梳得整整齐齐,洗得褪色的花格子衬衫干干净净,发毛的袖口中露出一双龟裂而粗糙的大手,手心里全是萤子——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是一双常年从事重体力活的女性的手。脸上皱纹密布,因长期经受太阳的暴晒而黑中带红,带着寻常四十三岁女性绝不会有的沧桑,整个人佝偻而萎缩,如枯萎的狗尾巴草,与轻奢装潢的欧式咖啡厅格格不入。唯有那一双浑浊的大眼,才勉强看得出她们之间存在的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