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王章微微扬了扬下巴,“无后,我娶你便是为了绵延子嗣,可自你入门,肚子不争气,一直没有动静,我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不得已,才将你休弃。”
“第一次听到把喜新厌旧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你自个儿见异思迁,还让祖宗给你背了这个锅,可真是一个孝顺子孙啊。”说到孝顺子孙的时候,佟嫂子还加重了语气,斜睨着王章。
“敢问你是?”王章被气得脸色发黑,见妇人开了腔,刚好借此机会打听一下身份。
“我?我乃是蕙娘的姑母,早些年被卖了,如今是回来寻亲,没想到正巧碰上你想要shā • rén灭口。”佟嫂子一甩帕子,沾了沾眼角泪水,哭道,“我这可怜的侄女……”
蕙娘的爹的确是有个妹妹,有一年闹旱灾,家里揭不开锅,就把尚还年幼的妹妹卖了,换成银钱,让家人活了下来。
真是蕙娘的姑母?
“怎的?你还不信了?”佟嫂子轻笑一声,“我若不是蕙娘的姑母,何必趟这趟浑水,图个什么呢?”
这倒也是,蕙娘并无钱财,相貌也只算得上普通,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一得陈小姐的青睐,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大胆,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堂上的孔县令刚刚过而立之年,一薅故意留出来的胡须呵斥道。
王章惊醒,他很快便做出了反应,一撩衣摆,跪了下来,“草民王章见过大人,因着被构陷,一时间情绪激动,还请大人见谅。”
孔县令等了一会,才装模作样地说道:“起来吧。”
“谢大人。”王章起身,神色平静,目光坚定,好像无比坚信自己是被冤枉的。
“你可识得这位妇人?”孔县令问道,指了指一旁的蕙娘。
“知道,此女先前嫁给草民为妻,但因犯了七出之条,已经被草民休弃。”王章拱手说道,“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因此怀恨在心,诬告于草民,还请大人明察。”
“你说休弃,可有证据?”孔县令问道。
“有的,不过此物不在草民身上,而在草民的家中,有休书一封,还有蕙娘的手印。”王章说道,他还指明了这东西就放在书院的宿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