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嫂子对于王章的想法十分了解,那些阴暗的,那些不负责的,那些懦弱的……但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听她淡定地说道:“蕙娘脖子上的痕迹可不是这么说的。”
看到蕙娘脖子上的伤痕,王章的怒火熄灭了一瞬间,又很快地敷恢复了,“我……我当时只是气急了,再说,再说蕙娘不是没事吗?”
“没把人弄死是不是后悔了?”佟嫂子说道。
“你放屁!!!”王章绷不住了,疾声质问,“是你,是你在害我,是不是你?一定都是你干的!!!”
“你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难道也是我的缘故?”佟嫂子嘲讽着问道,“啊,不对,你可能说是蕙娘逼着你,又或者是陈家小姐勾引你,再或者是你娘劝着你,总之,都是女人的错,与你无关,你干干净净!!!”
“贱人!!你这个贱人!!!”王章脸色发青,表情扭曲,冲上来就要打人。
佟嫂子故意激怒他就是为了这一出,自然是防着他,尖叫着躲到了一旁衙役的身边,伸着脖子大喊道:“shā • rén了!shā • rén了!”
“我要弄死你,你这个贱人!!”王章压抑住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将理智燃烧殆尽,满脑子都是要杀了这个女人,从这一切里面挣脱出来。
经营多年的形象如同架在水面上的建筑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沉入水底,连个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彻彻底底地完了,从今以后,同窗、同村都会以何种眼神看他?
一时间,公堂之上,女人的尖叫声、男子的咆哮声的、县令的呵斥声嘈杂不已,鸡飞狗跳,完全丧失了严谨、沉重的氛围。
郑友明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场面,饶是这些年已经见过各种奇奇怪怪的场面,但是眼前这个场面,对他的冲击还是过于巨大,导致他久久不能回神。
乱了一阵之后,王章被衙差按在地上,挣扎不动,嘶吼了两声,失去了力气。
佟嫂子扯了扯身上衣服,一甩帕子沾着眼泪,回到场中,“大人,您看看,民妇与他无仇无怨,不过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他便要动手的shā • rén,面对蕙娘这个阻碍了他生活的人,他定然是心中满怀怨恨,日积月累之下,定然有天会爆发,蕙娘同他对峙便会激化一切。”
孔县令无语,那是不中听的话吗?那是顶着他的心窝子捅刀子,别说王章这种心虚狡诈之人,就算他听到这种话也想揍人好不?
但是,明显的是,现在王章才是理亏的人,就算是孔县令想要偏袒王章也没有办法,“本官知道了,郑友明,本官问你,你可曾见过蕙娘?”
郑友明瞧了一旁的蕙娘一眼,看到她的颈上可怖的瘀痕,也是吓了一跳,“草民见过,不只是草民见过,草民身边的赵振也见过。”
赵振跟着点头,他与郑友明是同窗,更是朋友,听说
“你知道他是王章的妻子吗?”孔县令问道。
郑友明叹息一声,未展开的折扇在手中砸了一下,他叹息一声,“从前是不知道的,王兄未曾提起过他家中详细情况,我们同窗数年也知道他父母双亡,娶了陈家小姐。”
“他并非父母双亡,母亲尚还在世。”孔县令说道。
郑友明吃了一惊,这消息比他听说王章娶了两位夫人还要吃惊,三妻四妾是男人的劣根性,但是撒谎自己的母亲去世了,这可是大不孝,与当今圣上崇尚的风向完全相悖,更是违背他们自幼学的伦理道德。
“此事我确实不知情。”郑友明想了想,“倒是曾经见过有位老夫人前来寻人,但是他说是家中老仆,故而我们也未曾怀疑过。”
迄今为止,王章依旧是满嘴谎言,无论是村里的人,还是同窗,所说的话皆表明了这个人品行低劣,道德败坏。
孔县令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蕙娘状告王章shā • rén灭口,还说你曾经撞破过,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的回答至关重要,关乎前面所有事情的最终结果。
郑友明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看了看紧张的蕙娘,还有绝望中还有一丝期待的王章,“我不知道。”
王章松了口气。
蕙娘面露失望,这是自打上了公堂,她第一次觉得泄气。
“但是。”郑友明语气一转,“那日王章确实差点将蕙娘掐死,被我们出声打断,王兄是如何作想,我不清楚,蕙娘的惨状和恐惧,我却是亲眼所见。”
赵振面露震惊,他轻轻扯了郑友明的衣袖。
孔县令发现他的小动作,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还是说你没有见到王章动手?”
“见……见过……就是……”赵振迟疑,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两夫妻打架怎么就变成了shā • rén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