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同众星拱月般高抬的轿子周围垂落的红纱让其中人的脸庞若隐若现,几次摇晃的间隙中都似乎能够看见一双如同容纳着璀璨碎光的眼眸。
费奥多尔见对方坐上轿子也依旧拿着头时,终于打算放心地回据点,然而一转身,却注意到一旁的阴影中似乎容纳了一个人影,后者不知已经在这里观看了多久。
“你……”所见所闻过于匪夷所思,导致太宰治也有些惊疑不定,“你难道是认真的?”
在问出这样的问题后,太宰治反而先嗤笑一声。
不可能,费奥多尔这种人根本不可能会以纯粹的感情与本能的冲动去爱上岑言,哪怕是认真,也绝对不会是普通人之间的正常的爱恋。
“您被同化成了什么?”
费奥多尔并未回答对方的问题,他没有在太宰治说话的时候看见尖牙,看起来对方的怪谈跟他不是同一类。
同时,对方也绝对不会是人类,毕竟如果太宰治还是人类的话,他不可能这么久都没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所以极大可能是被岑言在无意中同化成了那一百六十六种怪谈里的某一个种类。
费奥多尔脑子里迅速浮现出可能会让对方获得隐匿效果的那几种怪谈。
太宰治双手抱着手臂,脸上流露出几分嫌恶,“你不是跟岑言关系很不错吗?那想必你对他所有能力都了如指掌,你觉得会是什么?”
费奥多尔闻言抬起眼眸定定地盯着对方没有开口,后者唇边弧度不变,语气带着讥诮,“怎么?你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他该不会连这些信息都没有跟你说吧?”
太宰治目光剖析着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但费奥多尔的表情管控一如既往的不错,倒不如说对方心态似乎已经在短短几个月里到达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够波澜不惊的地步,只不过这种没有反应的本身也能够算是一种反应。
费奥多尔微微侧过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绿化带,冷不丁地说道:“《绿化带终结者》?”
太宰治:?
这句话成功打断了太宰治想借机使用语言刺激对方出现情绪波动的计划,他沉默片刻,下意识想要否认,但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错愕肯定已经被捕捉到了,因此说谎并没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知道的?”
“只是随口一猜罢了。”费奥多尔脑海里浮现出当初岑言对他所说的描述,有些诧异对方是不是真的会对绿化带产生啃食的想法,又到底会不会在啃绿化带的速度上极快。
太宰治觉得自己心情不是很好。
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根本不存在什么随口一猜的可能,因此对方极大概率是通过某些情报信息直接推测出来的答案,但是又不想让自己得到任何线索,才会选择这种看似充满运气的说法。
太宰治回想起前几天跟岑言见面时后者颈脖处的痕迹以及在对费奥多尔上的种种反应,不由得唏嘘出声,“真是人渣啊,费奥多尔,怎么连心智不成熟的孩子都骗?”
这一句话似乎是让费奥多尔想起了什么沉重的事,他唇边弧度下压,意有所指,“您根本不了解他,您怎么知道他是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他明明有着自己的想法和个性,也有完整又成熟的人格。”
太宰治当然知道费奥多尔说的没错,岑言虽然很多时候会做出难以理解的举动,但是对方每一个举动的背后都有着自己的想法,也同样有着自成一派的思维方式。
种种迹象都能够证明对方确实没有出现那种异能道具意识刚化形的不成熟情况,因此对方所有看似不着调的举动大概率只是因为身为「书」意识化形的特殊身份,所以导致对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没有归属感,才出现现在这种局面,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说这话抨击一下对方不择手段的做法。
但是费奥多尔会用这种方式,就说明「书」的消失确实跟岑言有关,而且说不准「书」的力量作用在了对方意识上,所以对方才会使用通过这种利用情感去干扰控制对方的方法。
“诶……那听起来你已经很了解他了?”太宰治唇角弧度不变,口吻故作惊讶,甚至带着一眼就能够看出十分刻意的难以置信,“难道说,你的计划是想要让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你,然后让身为异能造物意识化形的他违背本质,心甘情愿地为了你的理想牺牲自己吗?”
虽然从岑言的反应来看,对方的计划可能进行的比较顺利,但是太宰治却依旧觉得对方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主要原因还是出在岑言的认知上,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想要让能够干出那些事的青年知道情感的重要性和吸引力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更别提对方的性格自我愉悦至上,万事都以自我为中心,如果想要对方为了其他人牺牲自己的话,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