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时的巨贪,就怕时时的小贪。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说的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刘贺此时正在气头上,以至于禹无忧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插话。
刘贺盯着那块裂成了两半的木牍,眼神是越来越锐利,仿佛要连同那摆着木牍的几案,也要一起看穿。
如果田不吝在这殿中,恐怕已经被刘贺看得万箭穿心了。
半刻钟之后,刘贺的怒火才稍稍平复。
现在还不到生气的时候,得想办法把钱收回来,要用钱的地方可不少。
事关重大,一定要谨慎行事。
越是明摆着的事情,就越是要拿到真凭实据。
就像那法曹史陈修说的那样,得办成铁案。
“这账目上涉及到的人至少有上百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下官数过了,一共是两百零二人。”
“那么多人,你这几天都一一去问过了吗?”
“凡是在宫中的人,下官都问过了,有一些雇工现在不在城中,还不曾来得及查问,但是也找到了与他们做了相同活计的人查问。”
“禹卿这次办得很好,寡人非常满意。”
“尽责而已,殿下谬赞了。”
“那移仓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戴宗是把此事委托给阮扬去查的,让他查完之后再出城,经过这几天的摸排,他也已经把其中的过程和缘由详细地写了下来。”
禹无忧说着又把第二块木牍递到了刘贺的手上。
在松手的时候,禹无忧犹豫了一下,生怕这块脆弱单薄的木牌会重蹈它的同伴的覆辙。
刘贺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禹无忧心思上的变化,说道:“放心,寡人知道现在还不是撒气的时候,而且就算撒气,也不应该把气撒在这无辜的木牍上。”
“殿下英明,是下官多虑了。”
和上一块木牍想比,这块木牍上的内容非常少,整个贪墨的过程几乎简单到了简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