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恍然大悟,又是那该死的“刘贺”做下的孽。
若是让自己碰到类似的恶人,非要做成人彘扔进茅厕不可。
刘贺心存愧疚,但是此刻还不是解决此事的时候,但是他却也在心中记下了姜驭的名字。
刘贺向禹无忧点了点头,后者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木牍,递给了规规矩矩站在车下的姜驭。
“此乃昌邑国刘贺状告昌邑国少府啬夫田不吝的自诉,快快呈送进去,交给安乐相!”
“刘贺?”姜驭接过木牍,竟然直接疑惑地问了出来。
他搞不清楚这刘贺是谁,更搞不清楚这个刘贺要状告那小气吝啬的田不吝做甚?
直到他抬头的那一刹那,才猛然想起来这高高在上的昌邑王就是刘贺!
想到这层关节,纵使还有疑惑,但姜驭也不敢耽误,连忙一瘸一拐地向着府里跑去。
为了防止这个看起来胆小如鼠的姜驭也是和田不吝同党的硕鼠,禹无忧跳下车跟着他一同进了相府。
此时,戴宗代领的那些证人也跟了上了,再加上听到动静过来围观的过路人,这相府门口登时竟然聚集起了将近两百人,大门都被唯得水泄不通了。
刘贺要的就是这个场面,不仅可以把事情闹大,还可以坐实自己癫悖的性格。
“去,为寡人击鼓鸣冤!”
“唯!”
高大健硕的薛怯跳下了马车,朝着立在相府大门左侧的鸣冤鼓走去。
按照大汉律令,任何人要申冤都可以击鼓,鸣冤鼓一响,那郡国的守相就必须为民申冤。
虽然这是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但是百姓申冤永远是一件难事,官吏不说相互包庇,到想的也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此对申冤的百姓总要刁难一番。
那些重新站起来的门卒和亭卒习惯性地站了起来,想要去阻拦正一步步走向鸣冤鼓的薛怯。
但是在薛怯面前,这些只服役一年的卒役犹如土鸡瓦狗。
薛怯停下脚步,把手扶在了腰间的那把佩剑的剑柄上。
因为身高异于常人,所以薛怯的佩剑也比旁人的大一些。
相比之下,那些守门卒役腰间的佩剑就如同孩童竹马游戏的玩具一般可怜。
“嗯?谁敢阻挡昌邑王申冤?”
薛怯低沉的声音犹如雷声一般朝四周滚去,眼神更肆闪电一样刺眼。
两者叠加,吓得那些想要阻拦的兵卒败下阵来,纷纷退到了两边。
扫清了障碍的薛怯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鸣冤鼓前。
拿起鼓槌,一下一下重重地敲了上去……
“咚!咚!咚……!”
许久没有被敲响的鸣冤鼓落满了灰尘,被这一下又一下的重击全部吵醒了过来,变成没有头绪的星宿四处飞扬。
鼓声沿着街道四处传开,让很多人想起了还有鸣冤鼓这个东西的存在。
拉车的那几匹马被鼓声惊得有些躁动,刘贺伸手拉住了缰绳。他向相府的大门里看去,虽然视线被照壁遮挡住了,但是还是能猜到里面慌乱的景象。
“呵呵,混乱是阶梯。”
刘贺笑着拉紧了缰绳,让马匹彻底地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