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了看身后的这郡狱,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人满为患了。
“这次,安乐相可是被殿下逼到了墙角了。”
甄否年龄还不到四十岁,腮下留着的那一撮山羊胡让人看起来非常干练。
他说的这两句话意有所指,似乎对安乐有些不满意。
“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昌邑国的官场也要换换天了。”陈修这个法曹史居然也跟着“抱怨”了起来。
“是啊,安乐相仁慈确实是仁慈,但是对待属吏未免有些纵容过头,不知道多少犯错的属吏被放了一马。”甄否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似有不忿。
“可能安乐相想得一个循吏的美名吧。”
陈修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似乎有一些嘲弄的意味。
循吏和酷吏并无优劣之分。前者强调道德教化,是儒家的信徒;后者强调律令法治,是法家的拥趸。
两者一阴一阳,缺一不可,但是循吏的名声更好,也很容易获得县官的褒奖,自然很多人都想把自己包装成循吏。
而陈修和甄否显然是酷吏的代表人物,对安乐有所不满也是正常的。
“不过要我说,这殿下真是个妙人,平时看着狂悖无状,没想到却逼得昌邑相大开杀戒,真是误打误撞。”甄否言语中有些感叹。
“甄兄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何事?”
“也许,这殿下不是误打误撞的呢?”
“陈兄请指教。”甄否是昌邑县的县令,是没有“资格”参加每月十五在王宫召来的贤良会议的,所以对刘贺并不是那么了解。
“殿下与以前的殿下不同了,他待宫中的奴仆雇工都非常和善,并不像不知轻重的人,闹出难么大的动静,恐怕不是一时兴起。”
陈修和甄否都还很识趣,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往下说了,所以闲话说到这里也就打住了,因为再往下说恐怕就容易授人口实了。
“罢了罢了,这些都是比两千石和二千石的上官们该想的事情,你我兄弟二人做好手边的事情就罢了。”
“正是正是!”
两人打了一阵哈哈,才开始聊起了今日的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