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寻有些尴尬，一时词穷。
陈弋：“刚在走廊抽烟，看到了。”
谢寻：？
所以走廊人来人往，老张没事就端着保温杯出来巡查，校霸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在教室门口抽烟？
谢寻：“走廊没人吗？”
陈弋：“嗯。”
谢寻“哦”了一声，低头翻书包，把整整齐齐叠放在练习册里的数学试卷放到陈弋桌上：“那个，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故意把你卷子放我书包的。”
“误会什么？”陈弋向卷子中间那个大红的数字瞥了一眼，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150的卷子只有70分，可校霸依旧面不改色。
这一点谢寻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不以成绩喜，不以成绩悲，简直是做学生的最高境界。
“不是……就是上次你不在，好多人来参观你的卷子，我觉得这样不是特别好，就想着先替你收起来，等你来了再给你。”
“嗯，我知道。”
谢寻眨了眨眼：“你知道？”
“嗯，”陈弋把卷子折起来塞进桌兜，沉默几秒，又道，“谢谢。”
谢寻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看过去，陈弋的表情依旧冷漠，侧颜勾勒出锋利的轮廓。
校霸刚说什么？谢谢？校霸竟然还会跟人说谢谢呢？
谢寻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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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心这个课代表只考了65分的事很快就传遍了班级，要怪只能怪她那个大嘴巴同桌李启看到了她的成绩。
“数学课代表才考这么低，还没我分高，太说不过去了吧。”
“就是，老胡当初怎么选她当课代表了？谢寻数学一直那么好，于情于理都应该选她吧。”
“课代表是开学定的，那会儿老胡怎么知道谁哪门学得好啊。”
“这学期都快结束了，下学期应该会换吧。”
……
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季心最近的状态很不好，看上去总是恹恹不乐的。
吴芹也是恨铁不成钢，讲卷子时有事没事就把她点起来：“课代表，这个题你现在看看选哪个？”
季心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吴芹失望地叹一口气：“这么简单的题都能错，谢寻你起来告诉她选什么。”
两个人总是被放在一起比，谢寻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抬起头，只见季心垂着头，耳朵红得能滴血，低低的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一直扶一直掉。
她犹豫了几秒，吴芹的眉毛就飞快地竖了起来：“走什么神呢？”
谢寻抿了抿唇，说：“选B，把前面的条件代入后面的式子，左右变形一下，就可以得到双曲线公式。”
陈弋指间的笔停了一瞬，紧接着就听到吴芹严厉的呵斥：“那是上道题！刚刚讲过！谢寻你怎么回事？考了年级第一课不用听了是吧？”
“不是……”谢寻乖乖认错，“老师，我错了。”
吴芹白她一眼：“你俩都给我坐下！”
屁股重新挨到椅子上，谢寻舒了口气，她悄悄抬头看了眼季心，她低着头，耳朵似乎没刚才那么红了。
吴芹转头在黑板上讲题，陈弋忽然道：“舍己为人？”
他声音很低，谢寻愣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这话是跟自己说的，她有些尴尬地挠了下头：“……没，我就是刚有点走神。”
陈弋视线落在她胳膊底下紧跟着老师讲解标注的试卷上，很淡地扯了下唇：“不会撒谎，就别撒谎。”
谢寻：“……”
下节课是体育，临下课前几分钟教室就开始浮躁，下课铃一打，吴芹没好气道：“每道错题抄三遍，回家家长签字，周五交上来，课代表负责收一下。”
季心正要答应，吴芹又忽然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好好改错吧，谢寻到时候收了拿我办公室来。”
谢寻只好应了一声。
姜禾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拉谢寻去操场，往她旁边扫了一眼，神秘道：“校霸呢？”
谢寻摇摇头：“不知道，一下课就没人了。”
姜禾：“靠，我本来觉得我的飞毛腿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还有更不要脸的！”
谢寻笑了笑：“他离门近。”
“那倒是，”姜禾也咯咯笑了两声，“对了，我打听过了，这节体育自由活动，想干嘛就干嘛。”
“咦？为什么？”谢寻边问边收拾课桌。
姜禾：“貌似下节课期末考，测800米立定跳远什么的，这节课就让自由活动了。”
谢寻：“啊！800米啊……”
“没事，咱俩到时候一块跑，相互垫底。”姜禾从校服兜里掏出一个沙包，挑眉道，“走走走，砸沙包！砸沙包！”
两人手拉着手正准备往教室外走，季心捧着数学卷子转了过来。
“谢寻……”季心推了下眼镜，怯生生道，“你下节课有时间吗？我有几道题没太听懂，想跟你请教一下……”
“那个……”谢寻看了姜禾一眼，姜禾一边蹬着她，一边掐着她的手，企图用犀利的眼神告诉她：你敢答应你就死定了！
谢寻努力避开姜禾的眼神，道：“请教实在不敢当啊，你今天放学有时间吗？你有什么不会的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季心似乎有些为难：“放学我得赶紧回家……没关系，那我去问问周林澈吧。”
“你问他也没用，他下节课肯定要去打篮球的，那货体育课跑得比狗还快！”姜禾讥讽地笑了一声。
“……哦，这样啊。”季心抱着卷子，表情看上去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