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到公司这一路上,陆礼都在心神不宁。
脑海里不断的回想起当年的片段,从他听说阮唐出事,到联系不上她,再到最后在酒店里找到她的情景,零零碎碎的,一闪而过。
当年,他带人闯进酒店的时候,那个畜牲正在洗澡,说起来,也是可笑,他竟然还在讲究的洗澡,但也正因为此,才给陆礼留下了时间。
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到一步,或者那个畜牲没有选择先去洗澡,又或者他根本忍不到到酒店,那会是怎样的结果?
时至今日,再想起来,陆礼心里还是像被烈油烹过一样,疼,焦躁,不安,许多种情绪揉杂在一起。
他捧在手里疼了十几年的人,就差点,就差一点儿被那个畜牲给玷污了。
陆礼胸口处像是堵了一口气,呼吸不上来,他难受的松了松领带,又打开车窗,吹了会儿冷风后才舒缓过来。
后来,警察调查去那个畜牲之前还害过好几个女孩。
他使了些手段,要到了那些女孩的信息,甚至派人偷偷调查过,她们后来的境况。
无一例外,她们过的很不好。
有的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有的因此而堕落,沦为别人的玩物。
刚刚在家里的时候,他是想把这些告诉阮唐,可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怕会吓到她。
对于那些人的境遇陆礼感到同情,但又自私的觉得庆幸。
他让人私下给她们提供了物质上的帮助,但就算如此,恐怕也无济于事,心理上的伤害是再多的物质都弥补不了的。
他经常会做些梦,梦里那些人的脸换成了阮唐,然后他就会在梦里惊醒,偷偷去阮唐卧室里看她,看她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他才放下心来。
事情刚发生的那几年里更甚。
韩昭说他对那件事有心理阴影,或许吧,他只要一想到阮唐差点儿受到的伤害,心里就会产生强烈的应激反应。
他不让她跳舞,不让她去任何带有危险的地方,近乎疯狂的想要保护她。
但又想到阮唐刚刚对他的质问,你不能强制的替我做决定,陆礼不知道自己那么做是不是错了,他从来没有问过,她想或者不想。
“陆总。”车子已经到达公司楼下,见陆礼一直没有反应,司机出声提醒。
“嗯。”陆礼回过神来,整理好衣服,推开门,下车。
学校里,阮唐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还为自己的那句口不择言感到懊悔。
她从来没有觉得陆礼管自己有什么不对,就不知道怎么,说出那样的话。
讲台上老师的讲的东西,她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烦躁的扯了扯头发,又拿出手机来看了看,也不知道哥哥还生不生气,想给他发条短信,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中午放学后,阮唐破天荒的没有去食堂买吃的,径直带着贺如如回了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