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衣服本来是坐着的姿态,现在站立了起来,空荡荡的袖口朝张罕这边晃了晃。
这是?让我过去?
张罕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顺便仔细端详那件衣服的样式,看着像是有些年代了,是属于那个年代的掌柜吧。
袖口往木质的台面摇了摇,张罕低头看去,原来是菜单,这
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张罕戳了戳那榜首的松鼠桂花鱼,他就是单纯好奇怎么将这两个动物做成一道菜。
袖口还杵在那,张罕不明白什么意思。
只见它又摇了摇,再指了一遍菜单。
哦是觉得我点得太少了吗?张罕又胡乱戳了几道菜,袖口才放下。
张罕心想既然来都来了,点都点了,那就坐着看看吧,这雨量,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况且周围也没有
张罕一转身,感觉自己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周围什么时候坐了那么多衣服!可以说是座无虚席,自己都没有一个可以落座的地方了。
这时,一条衣服,一边的肩膀上搭着雪白的汗巾朝他招了招手,不对,是招了招袖子。
明白了这是店小二呢,招呼我去空位。张罕边想边跟着这件衣服,穿过花红柳绿的衣服堆,进到了一间有珠帘的雅间。
他刚坐下,忽闻一阵琴响,透过珠帘往外一瞧,原来是有一方戏台搭在大厅中间,上面依然是两件衣服在演奏。
一位是豆青绒线褂子敲打扬琴,另一位是青瓷对襟旗袍抱着琵琶。
这音乐,如泣如诉,张罕听着听着眼眶就有些湿润了。
他还没来得及多感动,店小二掀起珠帘端进来一个食盒。
是松鼠桂花鱼吗?我终于可以长长见识了。张罕心里摩拳擦掌,脸色还是神色自然,期待地看着店小二放下食盒,然后慢慢揭开盖子。
音乐突然中断,外面一阵骚乱,动静还挺大,像是砸了桌椅板凳的声响。张罕探头望外看,是有衣服上台在争执,把豆青褂子的琴都给砸了。
那砸场子的是件淡蓝的长袍,这边砸完还要去夺青瓷旗袍的琵琶。
张罕脱口而出:“你做什么!住手!”
话音刚落,全部的衣服仿佛是人一样愣了一秒,马上就嗖嗖的飞入了各个门缝里。就在一瞬间,整个大厅空无一件衣服。
不对,还有那件淡蓝色的长袍,不过它等其他全部的衣服都钻入门缝后,也一阵烟似的不见了踪迹。
张罕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自己的声音这么可怕吗?全部的人,哦,全部的衣服都跟见了鬼一样躲起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