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柠又走神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对着窗外,而是对着一条短信,来自东川航空。
他们说,周五的航班会准点起飞,机长是喻思柏。
她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深陷在某一种情绪里出不来,不知道该靠近和还是后退。
靠近了怕受伤,后退又舍不得。
她甚至想,喻思柏不是机长就好了,她不会犹豫、不会彷徨。
但这一点无法改变,他深爱着他的事业和蓝天。
岑青柠轻舒一口气,向司机道谢,下车回了家。
家里幽暗寂静,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红色丝绒沙发上,修了一半的鎏金摆钟散落在地毯,她最喜欢的抱枕在喻思柏来了之后便被丢到了角落里,无人问津。
她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安静。
不知怎的,她有点儿想家里两个小鬼。
他们在的时候家里总是很热闹,从楼下闹到楼上,吵吵嚷嚷,永远没有安静的时刻。
她忽然厌倦了一个人生活。
晚上八点,银色帕加尼缓缓停在春堂路33号门口。
车窗降下,男人的视线淡淡地落在亮着暖光的洋房上。
上周周礼安说,她在洛京喝醉了,没人照顾她。
那瞬间他甚至恶意地想,醉酒是假的,让他心软才是真的,握着手机坐了一晚上,忍着没联系她。
九点,春堂路33号的门铃被按响。
伏在工作台前的岑青柠反应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是家里门铃在响,慢吞吞起身朝门口走。
她打开一道门缝,向外看去。
铁门外,一道清瘦的身影峭立,男人侧身低着头,单手插着裤兜,百无聊赖地看着地面。
昏暗的视野间,他周身气质沉郁。
左侧光源淡淡打下来,凌厉的侧脸更显漠然。
岑青柠眼神怔然,胸口发闷,她没有置换密码、更换门锁,他却不愿意再开门了。
和生人一样,疏离地按响门铃。
她沉默太久,他终于抬眼看过来,遥遥夜色模糊了彼此眼中的情绪,多了一丝陌生感。
他们一周没见了,不久。
岑青柠抿了下唇,走下台阶,穿过小花园走到铁门前,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按下按钮。
轻响中,铁门缓缓打开。
她没走出去,他也没走进来。
岑青柠垂着眼,不知道说什么作为开场白,尴尬在空气中弥漫,风里树叶的沙沙声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