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夏知闷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缓缓舒了出来。
一只温凉的手从后面覆盖住她的手背,感受到她的颤抖。
“你打算握着定情信物到什么时候?”
温寒声温柔地碰了碰她攥紧的手指,“不疼吗,松一松。”
尹夏知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握住瑞士军刀的力道有多重,刀柄上刻着的复古花纹凸起的纹路有棱有角,柔软的皮肤却试图和它硬碰硬,不疼才怪。
尹夏知缓慢收了力道,神经感知到迟缓的痛感,她低低嘶了一声,垂着眼睛说:“我太紧张了。”
温寒声从她手中接过瑞士军刀,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门禁时间悄然而至,路灯晃了两下,黑夜中唯一的光线熄灭。
好在今夜有轮圆月,皎白的月光下,男人含笑的眉眼更显清越。
他问:“你在紧张什么?”
尹夏知咬了下嘴唇,她紧张的原因有好多,一时交杂在一起,分不出主次轻重来。
温寒声便循循善诱地问:“因为这个?”
他饶有兴致晃了晃手中的定情信物。
警卫就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温寒声没有说的太明白,尹夏知却清楚他的话外音。
这个小小的谎言还不值得她胆战心惊。
尹夏知抿了抿嘴巴,实话实说:“担心这场幼稚的闹剧会阻碍你光辉灿烂的前程。”
迎着月亮,温寒声低沉的声线像浸染了月色的寒凉,他低头莫名笑了声,有些自嘲的意味,“你怎么知道那是一条光辉灿烂的路。”
这条起点太高的路途,他自己都惶然。
尹夏知静默片刻,掐了下手心。
寂静的黑夜将一切距离缩短至肩并肩,尹夏知觉得此刻,她就是温寒声的一个朋友,没有其他身份束缚,真诚又如实地表达她对“温寒声”这个人的看法,而非对“京大学生会会长”的期盼。
“温寒声,你会有压力吧?”尹夏知轻声问,“被人寄予太多沉重的希望,担心行差踏错,所以步步谨慎。”
温寒声一愣,薄唇抿住,并没有说话。
“你不用回答,我就是说一下我的看法。”尹夏知仰头对他笑笑,“站在一个心理学专业但学艺不精的学生角度,给你一些力所能及的疏导和帮助。”
温寒声垂眸,对上女孩清凌凌的双眼,“你说。”
“你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争取来的,你能将工作做到最好,做得比其他人好上千倍百倍,所以你能得到老师的赏识,同学们的赞赏,甚至是保送名额。”
“你在大家的瞩目中活得太久了,担心会有失误,会失败,这无形中就给你强加了一道禁锢,或者说是,你觉得温寒声就该做到最好最完美。”
“其实不是的,你可以失败,可以偶尔任性,也可以遵从内心的选择,想去做什么,不想去做什么,这些都可以。”
作为一个,认识温寒声五年之久的人,尹夏知偶尔也会觉得温寒声活得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