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霖生喉间用力呼吸滑动几次,他不想说,但她都坦白干净了,他也不应该有所保留,“……我爸,虽然我现在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我爸,单腿截肢后脾气就不太好,我妈走了之后我也不怎么搭理他,现在很少回川礼见他,他管不了我。”
宋伊震惊张大嘴,恍然说:“怪不得你刚才对继父的要求那么低。”
江霖生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她已经忘了以前在店门口见到他爸的事,不过这样更好,他不会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宋伊问:“那你这样出来,你爸能自己照顾自己吗?”
“他生活自理没问题,不用担心这个,我在家他还会更生气。”
宋伊抬眼望着他被旁边灯光勾勒的利落侧脸,心想他这思想根基真不错,每天和一个坏脾气的残疾人生活在一块,竟然还能养出这样沉静如水的性子,太难得了。
她可不信他说的不太好,她见过太多截肢人士,能坦然接受现状的太少了,大多数都接受不了突然残疾的事实,脾气火辣暴躁,有的过些年慢慢接受了,脾气会缓和一些,有的一直接受不了,就成了怪人,而坏脾气是会传染的。
江霖生喂她吃完这一整串,“考虑得怎么样?我可以是你一辈子的御用厨师。”
宋伊双手后撑,仰头对天思考一秒,转眸狡黠勾他一眼,悠闲道:“男朋友只会做饭的话,那我不如去找个厨师,还是米其林三星大厨的水准。”
“厨师只会在饭店里做饭,回到家很多都不想再去做饭了。”
“江霖生,你竟然会说别人坏话,有群体固定印象。”
江霖生低笑了声,出其不意地啄吻她因为仰头递给他的唇角,宋伊“呀”一声瞪他,伸手推人,“你干嘛?我可还没同意呢。”
江霖生侧身拗着腰,双手撑在她两侧的草地上,俯首对着她的脸,山上夜风舒缓清凉,他听着她的心跳一点点低下去,鼻尖蹭玩她鬓角的碎发,压低嗓音暗示她:“……男朋友肯定不是只会做饭。”
宋伊耳朵被他呼吸吹得生痒,不解风情地娇笑,缩着脖子躲开,双臂撑得发酸,松手躺倒在草地上大喘气,歪头看他。
江霖生和她对视几秒,微笑撑直身体准备起来,她细条条的胳膊忽然伸长,环上他脖子勾他下来,江霖生身体猝然下摔,在离她胸口只有一厘米的时候紧急撑住手,才没栽她身上给她撞疼。
宋伊轻阖了下潋滟醉意的眼,在他耳边小声悄悄咕哝:“其实我那天在戈尔福大学看见你的时候,还挺高兴的。”
说完她就松开他捂住胸口,这一块除了他俩没有别人,山上夜晚寂静得只剩虫鸣鸟叫,担心他会听见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