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心理医生的角度来说,苏菀自然是希望姜祈棠忘却这段记忆,才能够真正的做到释然,但是在这九年断断续续的治疗中,她未曾松过一次口。
好在并不是这抹恨意作为脊柱支撑着姜祈棠向好,所以一直以来苏菀也没有刻意地去引导她立地成佛。
想起那段时间,姜祈棠咬着牙,眼眶猩红:“我怎么能不恨,世界以痛吻我我拥抱世界?我做不到。”
实际上,姜恺带她回国后,姜家就曾前往学校高层进行交涉,但那几位学生的家世在当地也是小有名声,姜家父母三个月内往返于英国十来次,以合作方的名义强压学校,学校才做出决定,开除了这几位学生。
姜祈棠知道,在这件事后,那几位女孩子家里的合作方纷纷以各种理由解除合约,吃着老底的家世没几年也落败了。
她曾查过那几人的近态,有人辗转于各大酒吧yè • chǎng从事舞娘,也有人在遭受着社会的毒打。
可是那又如何,她们带给她的伤害,难道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的?
“忘不了会痛苦吗?”苏菀凝着她的双眸,问。
姜祈棠猩红的眼眶中闪过一丝水光,她沉默须臾,说:“也许会,但我不想忘,我记得我遭受过什么,才不会忘记我这一路走来的意义。”
她这么说,苏菀却笑了,“你发现了吗。”
姜祈棠默然,不解。
苏菀:“你大学想要突破却迟迟找不到出口,最难捱的那段时间我问过你同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怎么跟我说的吗?”
姜祈棠记得,她沉默不语,颤抖的指尖却透露出她此时的心情。
苏菀说:“你当时给我的答复是,只有记得遭受过什么,才不会忘记你为什么苟活于世。”
彼时的姜祈棠,用的是苟活二字。
而此刻的姜祈棠没有。
姜祈棠抬眸看了眼窗外,落地窗外的天很蓝,阳光洒落于楼体上,似乎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