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低眉垂眼,在她前面转了一圈。
白雪:“好看。”
“真的?”江夏再照镜子,拿不准主意。
她先后试了几件衣服,次次都问白雪的意见,再从试衣间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来时穿的那套。
白雪岔着腿坐,手肘搁在腿上,无聊划着手机屏幕,打了个哈欠,爷们儿又痞气。
江夏看着她笑,结账之后坐到她身旁,左腿顶过去,挤得她双腿合拢,损她一句:“坐没坐相。”
白雪往左挪了一些,“买了吗?”
江夏提起袋子给她看,“昨天几点睡的?困成这样。”
白雪擦干眼角的泪,“挺早的,十点多吧。”
“也不晚啊。”江夏问,“歇够了吗?歇够了就走了。”
临走出女装店之际,她问白雪:“你真不打算看看?”
白雪摇头,随后去了三楼一家女装店,挑了两件衣服。
江夏坐在一旁静静地看,待白雪结了账,和她一同往出走,“你什么时候能这么干脆地给自己买件衣服?”
两人从超市离开,时候尚早。
一楼咖啡厅的吧台前,江夏把袋子交给白雪,“你先去找个位置坐。”
咖啡厅面积不大,桌椅摆放紧凑,几乎坐满了人。
临窗的角落,两位客人离开。
白雪过去占位,抬手示意服务员收拾桌子。
落地窗隔开络绎不绝的人潮,浓妆淡抹,穿着入时。
白雪时而望向窗外,时而看手机打发时间。
脚步声近,一股烟味污浊了静谧的苦涩,高调又违和。
“真是冤家路窄,到哪都能碰见你。”一如她在美食街那般不符合年龄的打扮,过浓的妆容反倒显得整张脸是脏的。
白雪抬起头,却是看站在吧台前等候出餐的江夏。
女孩遭遇冷待也不为所动,依然自说自话,“那天是你让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的请我们吃饭的吧?你以前不是清高得很,现在怎么改性了?”
“听说那个儿童村收到一笔捐款,还盖了楼房,就是你这么搞来的吧?”她笑之以鼻,“真是善良的小雪妈妈,为了养活那群小屁孩无所不用其极。早这样不好吗?何必念什么大学?到头来还不是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忽悠那群没人要的孩子,告诉他们人间处处有真情。说这些违心的话,你不觉得虚伪吗?”
相邻几桌客人照常用餐,她得以敞开嘲讽,“说真的,你这张脸不出来做可惜了。还好你识时务,知道怎么来钱快,不然我真担心一场雨就把那栋破房子浇塌了。”
白雪抬头看她,仍是一言不发。
被直勾勾地盯着,女孩反而更放肆,“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白雪似笑非笑,终究一句话都没讲。
对方的态度不免太过不屑,女孩恼怒,一掌落下,静了整个咖啡厅,“你不就是名牌大学毕业,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仗着有几分姿色勾搭男人,说到底,还不就是个孤儿!”
犀利的话语引来诸多客人的关注,几人交头接耳,看的便是面朝向整个咖啡厅的白雪。
上扬的眼尾在抬眼之际变得锋利,白雪不打算被人找上事还遮遮掩掩,却又嗓音清冷,不以为意,“你这个孤儿好像很有优越感。”
女孩词穷,“我为什么会变成孤儿?还不是你害的!你就是个扫把星!”
白雪体会她的话,“我可是你家的福星,毕竟有我才有了你。”
女孩好似被切中要害,顿时火冒三丈,“就凭你也配?没有爸妈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道悠哉悠哉的声音自远处来,江夏话中带刺,“我就说在这张牙舞爪的人是谁呀?原来是你啊,朱语倩。”
两杯饮品盛于托盘,被放在桌上,江夏自然而然横在了她们两人之间。
朱语倩百眼相看,“真是物以类聚,一年不见,你们两个还是形影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