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在白雪的房间外站了许久,之后来到一楼玄关,从衣架上取下外套,开门走了出去。
干枯的草坪沙沙作响,二楼左侧窗下的人影逐渐明朗。
月光无碍,让叶棠和申燃的影子紧贴在墙上。
叶棠呼一口气,带出些白气,“这两天小雪睡得很好。”
申燃紧绷的嘴角慢慢舒展,悬着的心落了地。
“我比她去曙光晚,她六岁那年一个人回来,是我第一次见她。她从没提过回去的原因,也没说过任何在收养人家的事。”叶棠问,“你知道原因,对吗?”
不堪回首的过往原是被埋葬在地下,再度提及,就如从申燃身上揭伤疤。
他回答:“白雪被收养之后,她的养母就怀孕了,之后长期虐待她。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他的养父在喝醉酒后也会打她。”
答案不难猜,血淋淋地摆在眼前时,叶棠难以承受。
申燃:“现在好了,他们死了。”
叶棠震惊于心中所想,“和你有关?”
申燃低头,那日盘山公路上排起的车龙历历在目,他不过舒舒服服地坐在车里吹风。
他回答:“是报应。去年,车祸,为了保护他们唯一的女儿。如今,他们的女儿也作进了未成年犯管教所。”
这样的结果大快人心,却没人笑。
申燃郑重其事地对叶棠说:“谢谢。”
叶棠会心一笑,“我是她哥。”
一片云从月前拂过,冬日里少有这样宁静的夜。
“是你的话,会愿意和我换。”叶棠一声笑,白气散开,呈现出昔日光阴,“那时曙光条件差,没留下照片,你不会知道小雪有多讨人喜欢。从她六岁到十八……可以了。”
虽没看见,申燃依然笑了,脑海里有了她儿时的模样。
叶棠苦笑,“我没想到会在曙光遇见你。我守了这么多年的姑娘,就这么被你捷足先登了。”
隔着一面窗帘,二楼飘窗上倚着一个身影,一动不动,睡得很沉。
风吹散了沉重的云层,这一日云开日出。
早饭后,白雪坐在地毯上做泥塑。
脚步声近,她抬起头,“哥,今天去看学校吗?”
叶棠站在沙发边,“去收拾一下行李,下午两点半的航班,我们回国。”
白雪:“怎么这么急?”
叶棠:“不是就要校庆了吗?”
白雪:“我不是一定要参加校庆,可以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
叶棠让开一步,“去吧,我们在机场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