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心在雨泪混杂的氤氲朦胧中看着那个自己应该叫做父亲的人把他的另一个女儿抱在怀里哄,对她的伤口轻吹安抚,温柔的替她擦拭着脸上断了线的珠子……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孩子可以被宠成这样,宛若珍宝……
小可心咽着发哽的喉咙,用手背抹掉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忍着磕伤的膝盖跪在地上将散落的大白兔奶糖一颗颗捡起来,然后全部扔进垃圾桶。
公主裙染上了血渍和泥污,小可心一瘸一拐回了家,却没有带回姜玉琴想见的男人。
姜玉琴满腔希望扑了空,她无视小可心的一身狼狈和血污,掐着小可心柔弱无骨的胳膊怒火中烧,“你爸为什么不来了?让你做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除了给我带来痛苦和灾难你还能干什么?”
小可心看着趋近崩溃的姜玉琴抽噎道,“妈妈,你能抱抱我吗?”
姜玉琴眼睛瞬间瞪得浑圆,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作恶的事,一把推开小可心,“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妈妈不要叫我妈妈!你爸一日不回家,你一天也别叫我妈!”
小可心再次被推着撞上桌角,桌面刚盛出来的滚汤因为突如其来的外力,一大半都倾洒出来倒在了小可心的后脖颈。
嫩白的肌肤瞬时烫出了水泡,姜玉琴似乎也被吓到,赶紧将小可心拉到一边。
小可心疼得厉害,泪如雨下地张开手臂不住地喊“妈妈”,原本要带她去处理的姜玉琴生生愣在原地发抖,那几声妈妈像是诅咒一般,不停地摧毁着她的意志,受不了的姜玉琴完全忘了小可心的脖子,兀自捂着耳朵丢下她跑回了卧室,任凭小可心在外面怎么哭喊,她也不曾心软……
“我爸?”
姜可心从回忆里醒神,忍不住讥诮,“是我爸还是李姝媛她爸?”
话毕,一个盘子摔在姜可心身旁的白墙上,飞溅的碎片滑过脸颊,很快便渗出血红。
姜玉琴厉声骂道,“你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姜可心抹开颊边的血迹,轻笑着,“你要是早通知我他要来,我都不会出现。”
姜玉琴还想发作,李怀良正好出现在门口。
她连忙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牵出一抹从未对姜可心有过的笑意,“怀良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姜可心,快帮你爸拿包。”
姜可心没搭理,只说,“我以为自己一直是孤儿来着,哪里蹦出个爸爸?”
姜玉琴脸色铁青,李怀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姜可心那张比她母亲还要艳丽几分的容貌,回头对姜玉琴说道,“不用了,我今天来的目的你应该也知道。”
姜玉琴仿若没听见似的,兀自坐回餐桌前吃起来,“我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你快来尝尝,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姜可心觉得讽刺,这么多年,她这个亲生女儿都未曾正儿八经吃过姜玉琴煮的饭,从来都是只给钱,不给爱,可她却把这个抛妻弃女的贱男人的口味记得一清二楚!
李怀良毫无食欲,这些年他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回回都因为离婚的事闹得鸡飞狗跳!
要不是没办法,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回这个畸形的家。
“玉琴,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最多我答应你,我名下所有财产股权分你一半。”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这么多年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不离,我也从来没强求,美玉和姝媛她们娘俩没名没分跟着我受尽了白眼和嘲笑,我只是想给她们一个家。”
姜玉琴往嘴里进食物的频率越来越高,额角青筋也微微凸起,似乎在极力隐忍。
“媛媛明天十八岁生日,这么多年她都对我许了同一个愿望,希望我和她妈妈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作为父亲,我不想让女儿在成人礼这天失望。”
李怀良的话字字诛心而不自知,每一句都在往姜可心和姜玉琴身上捅刀子,姜玉琴一双碗筷直接砸在他跟前,怒极反笑,“李怀良,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说你是垃圾我都抬举你了!”
“她林美玉破坏别人家庭做小三受尽嘲笑和冷眼,那我呢?我姜玉琴一身的骄傲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撕扯的粉碎,我不该委屈?我不该愤恨?”
“凭什么我要让位便宜你们这对狗男女双宿双栖,你那个小野种又算是什么东西?她的生日愿望也配我委曲求全给她实现?”
李怀良听不得女儿被人这样辱骂,“姜玉琴你理智一点,别总像个泼妇!”
“我泼妇?李怀良,这都是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别想赖掉!”
说着姜玉琴粗暴的将旁边没有防备的姜可心扯过来,“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她是怎么来的?你有今天是怎么来的?你既然这么爱那对贱人,那离啊,净身出户,你这么多年不敢把话撂死不就是怕我拿出那份婚前协议吗?还财产各一半,什么好事都想占尽,你们倒是好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