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呀。”顾寒屿把毛巾披在身上。商裳见他背上搭着毛巾,才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好像不是普通的狗,对方不依不饶的,要阮波陪五十万,现在已经闹到派出所去了,你过去看看吧,处理一下。”
“什么破狗值五十万,这不纯粹讹人么,捡着老实孩子可劲欺负,遛狗不栓绳就是狗遛人,不赔都行。”顾寒屿最见不得漫天要价的,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就走。
商裳在酒店里等到快八点,那几个人才回来。商裳赶忙迎上去,问顾寒屿,“处理得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赔钱。”顾寒屿疲倦地往沙发上一坐。商裳去他身边坐下,看他脸色不太对,紧张地问:“赔了多少啊?”
“十万。”
“十万?什么狗值十万?”
“人家那是藏獒,不是普通的狗,赤古藏獒崽子都要四五十万一只,赔十万已经是我托关系找人费了老半天劲才谈下来的,要不是他们狗绳子没栓紧,十万根本谈不下来。钱我已经垫上了。”
商裳讷讷地看着顾寒屿,又看看阮波阮湘,阮波一副做错了事不敢抬头的样子,心里不忍,对顾寒屿说:“钱过段时间再还你,现在我手头没那多钱,那十万活动经费不能动。”
顾寒屿仿佛听到了最大的冷笑话,“你不是一直说你很有钱吗,怎么十万都没有了?就这样你还要拿钱砸我帮你找人?还说要给我二十万?”
“我没说不给啊,是暂时没有,等茶山的供应商结了账不就有了。”商裳怕顾寒屿拆伙撂挑子,只得跟他说实话,“竹姨走的时候把家里所有的流动资金都带走了,我只剩点零花钱。”
顾寒屿无语了,气得简直想打她一顿,“你可真是个大骗子,没钱你带着一队人忽悠我帮你跑腿,我告诉你,我手里一分钱没有了,本来我就没什么钱。”
商裳见他目露凶光,躲他远一点,“你放心我一定能弄到钱的,不会少你一分钱,阮波撞狗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他们不栓好绳子让狗乱跑。”
顾寒屿看到她的小动作,没好气,躲什么躲,老子又不会真打你,打女人那还算个人吗?
思忖片刻,他提议:“这样吧,来都来了,事情没办成也没有散伙的道理,我们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给阿湘统一保管,我卡里也就剩一万多。”
“我有五万。”商裳说。
“我也有一万。”阮波弱弱地说。
“我没带钱,钱都在家里。”阮湘以为商裳姐说不用她操心钱,就放心的一分钱也没带。
加上之前剩下的活动经费,十来万倒也够了,顾寒屿想好了,去西安的话,坚决不能住酒店,最好是上网找个短租的公寓住。
看顾寒屿还有点生气的样子,阮湘讨好地说:“屿哥,你别生气了,我和阿哥就是砸锅卖铁当牛做马,也会把那十万还给你,我阿哥他不是故意撞那只狗的,是没想到那狗会忽然跑出来,他已经踩了刹车,但是没来得及。”
“我知道,不怪你们。”顾寒屿安慰她。要怪就怪那个明知道自己没多少钱,还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心里对她那点刚积攒起来的好感一夜回到解放前。
商裳垂着头,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你是不是吃准了我拿你没辙?商裳,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样的,不识好歹还心里没数。不对,你是心里太有数了,你单纯就是坏,把别人当猴耍。”顾寒屿凑近她,声音冷峻得和他平常说话判若两人。
阮湘直接吓得不敢去看他的表情,这么长时间以来,顾寒屿还从来没用这么重的语气和商裳说话,以前气归气,他对她还是客气纵容的。
商裳微微抿着嘴,从耳朵上摘下耳环,递到顾寒屿面前。
“又当抵押,你这对耳环到底要抵押多少次?”顾寒屿气极反笑。他要耳环干嘛,又不能戴,拿去卖就更掉价了,他还没到穷急了要女人卖首饰的地步,大不了出去打份工。
“会还你的,我给你立字据。”商裳表情中的歉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淡定。
说写就写,不仅如此,她还咬破了手指在上面按了个手印,把屋里的三个人都惊呆了。尤其是顾寒屿,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说她娇气吧,她又这般刚烈,打不得更说不得,说急了她是那种能豁出去对自己的狠的人。
一晚上几个人各怀心事,匆匆吃了晚饭就各自回房休息,顾寒屿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商裳太凶了,她一个女孩子,最亲的亲人失踪已经够可怜了,就算她有错,也不至于到让她按血手印的地步。
硬着头皮给她发了条微信,顾寒屿问她:“手还疼吗,有没有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