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之前帮我料理个人?”顾寒屿说。黑衣男斜了他一眼,“一有脏活儿就想到我了,我他妈是你的打手?”
“好事不也想着你了,这回你又没少赚,我在西安也没认识几个人,不找你找谁。”顾寒屿从烟盒里抽了一根雪茄点上,烟雾弥漫中笑得高深莫测。
“行,回头把那人名字照片发给我。”黑衣男答应了。顾寒屿找慧慧要了水产老板的姓名和地址,发到他手机上,同时又给他发了一张吕萦挨打后的照片。
“我靠,这他妈谁呀,怎么给揍成这德行?”黑衣男看到吕萦的照片,哪里还认得出她。
“就是上回给你看过照片的。”
“啊?被那孙子给揍成这样?对个卖x的娘们儿下这种毒手,好吧,我有数了。”黑衣男记下了水产老板的姓名地址。
一晚上喝了很多酒,顾寒屿找了个代驾送他回家,醉醺醺下车往旅馆方向走,忽然发现一个酷似张聪的人就在不远处和他走对面。
想也不想,他快步上前,张聪也认出来他,呆滞了几秒钟,看他气势汹汹向自己跑过来,瞬间警觉,拔腿就跑,顾寒屿忍着头痛,拼尽全力追了他两条街才抓住他衣襟,几番搏斗把他按倒在地上。
“跑什么跑?你tā • mā • de还有胆子跑。”顾寒屿揪着张聪衣领子,趁着酒劲就给了他重重一拳。张聪被打得眼冒金星,想还手却根本没有招架之力。顾寒屿的手牢牢困住他,他想动都没法动。
把张聪凑得满脸是血,顾寒屿把他双手反剪到身后,带到墙角,威胁他:“老实点,不然老子弄死你。”
“你……你要干什么?”张聪吓得脸都黄了,声音也颤抖着。
“三年让你去江京找顾今洋拿货的人是谁?”顾寒屿腾出一只手用胳膊顶着他下巴,只要他敢不老实,就拧断他脖子。
“顾……顾今洋,你是说那个……江京博物馆的装裱师傅?”张聪回忆着,似乎是有这么一号人。三年前他在江京蹲了好几个月,就是为了从顾今洋手里拿货,那老东西非常不配合,没少被他教训。
“对,谁让你去找他的?”
张聪没说话,直到顾寒屿几拳打在他肚子上,他才知道眼前这个目露凶光的男人下手又狠又毒,只得招供,他不知道老板真名,只知道道上的人都叫他山爷,他每次按照指令从各地收了货,都会把货送到山爷那里,山爷验了货以后再通知祁凤轩去把货拿到勤古斋寄存,等待买家。
“山爷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就连他长什么样我也没见过,只知道他是古玩行里的高人,出手也非常阔绰,我每次替他跑差事,他都给我丰厚报酬。”
张聪说话的时候牙齿直打寒颤。顾寒屿问得差不多,把他带到自己车前,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头套罩在他脑袋上,把他塞进车后座。
眼前一片漆黑,张聪大气都不敢喘,他表舅祁凤轩被打得有多惨他是见识过的,回家以后人好几天痴痴呆呆,这些人都是亡命徒,自己要是反抗,没准就被扔黄河里喂鱼去了。
感觉到手上被戴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张聪内心一凛,似乎是手铐,而手铐的那一头则被靠在车门把手上。
车开了一段时间,张聪听到前座的顾寒屿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半个多小时后,有一伙人过来,打开车门把他拉下车,之后他稀里糊涂间上了另一辆车。
顾寒屿在车里看着前面那辆车带着张聪离去,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一番折腾,他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想着酒驾不安全,索性把车停在路边,步行回旅馆。
西安的秋天比南方来得早,清冷的月亮像个白玉盘挂在天边,应该是快到中秋了吧,月亮都圆了,不知道此时此刻,杭州那几个人在做什么,本来想好了这边一结束就过去,上回和商裳闹得不愉快,这个计划怕是要取消。
眼下烦恼的不是去不去杭州,而是怎么才能把借她的钱还给她,她说得对,他自己的事不该让她跟着往里贴钱,他又不是她什么人,他如今孑然一身,也给不了她什么承诺。
不行就把江京的房子卖了吧,虽然那是亲人留给他最后的遗物,但是除了那套房子他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能去变卖,而且,离开西安以后还得去杭州继续追查山爷的身份,用钱的地方不会少。
打定了主意,顾寒屿在替吕萦结清了医药费以后,把他要离开西安的消息告诉她。
吕萦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脸色平静地说:“我早就知道你会走,虽然我心里一直存着幻想,但也知道你是不属于这里的。”
“卖水产的胖子我已经替你处理掉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以后放心生活。”顾寒屿留了点钱给吕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