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舟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青年,“我女儿,是你骗得起的?三年前已经给你机会,没想到你还不死心,你是不是想和你叔叔一个下场?”
顾寒屿心中一凛,抬眼看着秦柏舟,眼睛里都是仇恨。果然和他想得一样,因为他和秦斐儿恋爱,二叔才被这些人盯上。
秦柏舟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以前是警察这件事,我要是告诉你老板昆哥,你觉得以昆哥的手段,你还能活几天?”
一口恶气毫无征兆涌上来,顾寒屿吐了一口血水。
“我的事昆哥都知道。”顾寒屿说,“斐儿的事也是他安排我接近,他想和你谈笔生意。”
哼,秦柏舟等球童把球放好了,又挥起一杆打出去,拿着球杆戳在顾寒屿脸上,“他也配?”只要他手里的球杆一动,就能毁了这小子这张脸。不是靠着这张脸,斐儿怎么会上当。
“回去给他带个话,我们秦家不和蠢货合作。”秦柏舟倨傲地丢下这句话,缓步离去。
顾寒屿忍着身上的剧痛,正要站起来,却看到一个人走到他面前,昂首去看,竟然是穿着运动装的商裳,她身后还站着同样是一身运动休闲的秦曼殊。
看来这里是秦家的私人球场,所以秦曼殊故意带商裳过来,就是要给她看到自己狼狈凄惨的样子。
从没想过再见到他会是这样的场面,再怎么掩饰,商裳也无法完全控制住真实情绪,满眼心疼看着他满脸是血,甚至想抬手去扶他。
顾寒屿拂开她的手。商裳感觉到他似乎转动了一下她手上的戒指,立刻会意,收敛情绪,装作一脸嫌恶,摘掉手上的青金石戒指砸在他脸上,快步离开。
“商裳,他根本不值得你替他难过。”秦曼殊还要补刀。商裳幽怨地咬着嘴唇,“就算他有错,也不该把人打成那样。”
看他那样,她的心都要碎了,却还得配合他演戏。
秦曼殊不以为然,“我二叔就斐儿一个宝贝女儿,爱女心切下手重了点,也怪顾寒屿自己不知好歹,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想对斐儿下手。”
商裳别过脸,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感觉秦曼殊试图搂她的腰,扭开身体。
顾寒屿捡起被她丢掉的戒指,紧紧握在手心里,仿佛戒指能给力量一样,拼尽全身力气终于站了起来,捂着心口不停咳嗽,走两步就要歇一歇,好不容易走到那几名保镖身前,他忽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吕萦正拿着毛巾擦拭他的脸,再一看,昆哥也站在不远处。
“昆哥——”顾寒屿哑着嗓子,刚说了两个字,就发觉肋骨下方疼得厉害。
“你别说话,肋骨都被人打断了。”吕萦一脸担忧。顾寒屿一身伤被人丢在路边,昆哥和她打了许多电话给他都没打通,派人四处去找,才在他住的小旅馆附近某个快餐店门口找到他。
顾寒屿艰难地拿起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给昆哥听,正是之前秦柏舟说的那句话。
——回去给他带个话,我们秦家不和蠢货合作。
“秦柏舟那老小子这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昆哥狠狠吸了一口烟,敢这么不给他面子的老狐狸,必须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看了看被人揍得面目全非的顾寒屿,昆哥说:“你先养伤吧,事情我来安排。”说话间,昆哥向吕萦使了个眼色,吕萦却没理会,让他先走,昆哥脸沉了沉,但终究没有阻止她留下。
等病房里只剩两人,顾寒屿才说:“你也走吧,耽误太久他肯定不高兴。”
“我管他高兴不高兴,我只担心你。”吕萦看着他青紫肿胀的脸,眉头紧拧,说不出的心疼。
“打了几炮,就给你壮胆了?”顾寒屿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一笑脸就疼得不行。
“谁能有你胆子大。”吕萦眼里尽是叹息,“用不用通知小姐姐来看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她到底想干什么,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
“你知道?”顾寒屿吃惊到不行。吕萦的智商远不像她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她其实相当聪明。
“你被人打得像条狗一样趴在路边,手里还紧紧攥着她的戒指,掰都掰不开,你自己记不起来了?”吕萦从包里拿出那枚青金石戒指,交给他,“当初她把你送她的戒指给了我,你又给她买了一枚,我说得没错吧。”
顾寒屿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低声咳嗽。吕萦轻抚他心口,“我没告诉昆哥戒指的事,我知道你有秘密不愿意给他知道,也不愿意给我知道,不管怎样,你救过我,我不希望你出事。”
“不用告诉她,她都看到了。”顾寒屿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商裳,但也知道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更不适合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