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村子里来了一群人,那些人是来传教的,那是一种奇怪的功法,说修炼了就可以永生。很多人信了,就像他们之前信师父一样。
那天,就是在道观里。成菱第一次来找他,她问他:“那些人的话,你信吗?”
道已说不信,成菱就继续问,那你们能让其他村民看清吗?道已说不能。成菱又问,你们能救全族人吗?道已还是说不能。
最后,成菱问,你们能自保吗?道已说可以。
于是成菱把女儿留在道观,她决定离开。
道已拉住她,问:“他们骂你毁你,你仍要救?”
成菱留下三句话:
“那里是我生长的土地。”
“我不怪他们,是他们没有站起来看世界,可终有一日,他们会站起来的,一切,会变的。”
“我站起来过,可我仍然离不开土壤,于是我跪了很久,我的心行不一,我把自己伪装成和周围一样的颜色,可我骗不了自己。”
那天,成菱从天空坠落,像一团燃尽的火焰。
道已和师父躲在了葫芦里面,他捂住幼小的曾霞的嘴,落下大把眼泪。
“师父,为什么我们不多救一个人?”
“有一就有二,多一个,再多一个,你能救多少?葫芦能装得下吗?”
“可他们曾经那些信任你。”
“是他们先抛弃了我,而不是我先抛弃了他们。”
“我们为什么不阻止那些人?”
“万事万物皆有定数。”
“还是我们能力不够。”
“不,是我们勇气不够。”
曾经和师父的对话现在在耳边回响,道已苦笑着走上前,他追上了那个背影。
“还记得当年河边你曾经问我的话吗?”他走到成菱面前,问道。
“你为何不敢看我却又偷偷看我?你觉得羞耻是吗?你修行的是什么?让你捂住眼睛的那个人又是谁?”成菱问着,她在道已的眼睛里慢慢与曾经那个女孩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