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站在雨中,把自己缩在石檐下,他不敢去敲门,更不敢高喊。他不知道该如何以罪徒的身份去面对曾经的恩师,也不知道该如何用弃徒的悲哀去质问自己的师父。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身上还披着一层名为白落青的伪装。
石墙被冷雨击打得寒了,隔着并不厚的衣袍,冷意钻入了他的毛孔。他打了一个喷嚏,忽觉背后石墙发出摇动,立马转过身,躬身行礼。
“医修白落青见过真人。”
风执一身素衣,缓步走来。他的眉眼处已经有了皱纹,鬓角也染了几分霜雪,但他的发梢却被风带着在空中飞扬,不服那缕白。
“不必多礼,外面雨大,快进来。”
江自流抬脚踏进洞府,背后石门轰然关闭,冷风刮过他后背的雨水,留下一层寒衫。
洞内很是清简,几乎没有什么装饰,除了墙上挂着的几幅字。
江自流只能把那称为字,因为那实在算不上书法。下笔之人力道虽劲,可那字却像是在黑夜里写就的一般,毫无章法可言。或许唯一可以夸赞的就是那笔锋的剑意,就那样不加修饰地喷薄而出。
他有一个猜测,于是他试着说了句:“原来真人竟是喜好文墨之人。”
“是我一个徒弟写的,本不该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