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母呢?”
“他们不要我,说我是不吉利的孩子。”胖胖低下头,用手去抠脚下的泥沙。
“族长,这其中是有什么说法吗?”江自流问道。
“唉,说来是个荒唐事啊!”族长望向看不见尽头的大海,陷入回忆。
“村子里曾经有个说法,农历四月十四出生的孩子不吉利,会给全家人带来厄运,所以把那些孩子都扔进海里。”
“后来,第一百二十五代族长的儿子也在四月十四出生,族长之妻拒不弃子,带着孩子架船远走,发誓永不靠近岸边。后来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像她一样,慢慢的,海上漂流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住在海上,生死也在海上。”
“后来这个说法慢慢被遗忘,但还有一些人记着,并且深信——”荆流后面的话无法说出,因为他的脖子已被树枝紧紧缠绕。
江自流召出辰鹰,一剑斩断树枝,带着族长和胖胖飞回村子。
在族长面前,江自流跪下请罪:“是我利用了你们,将你们置于危险之地,只为逼出树中之人。”
族长荆流笑道:“仙长法术高强,自然心中有数,不必如此。”
“不,我并不能确保安全,但如果有意外,我定会誓死保护你们。”江自流站起来,转身向后走去。
辰鹰上面的木屑已变成鲜血,他盯着那棵树,使出了江风畔。
江涛静,明月出。一剑斩风,势如寒月凝霜雪。
柳叶落,涟漪荡。枝条纷落空中翻卷,如波涛汹涌。
冷石响,天地寂。江自流把辰鹰插入树内,粘稠的液体涌出。
“于忆,出来!”
他一声呵斥,接着是一阵眩晕,面前的树变成了于忆,只是已被削没了头发,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一只手握住他的剑,鲜血滴落,另一个袖管空荡荡的。
“师兄当真想杀我?”于忆看着他,问道。
“你用的是化木之术,本人的身体和树的高度是对应的,我刺的地方并不致命。”江自流拔出剑,施法除去上面的血迹,继续说道,“而且,你应该可以很快恢复的,以你的修为,再生之力不难获得。”
“师兄也看过禁术?”
“当年我的罪名是什么?师弟莫不是真的相信我是完全无辜吧?”江自流避开于忆的眼神不去看他,转头望向四周,抬眼所见是虚空万里,碧海连天,高木突起,他仍在外面,但世界忽然变得很大,他明白过来,不是世界变大了,而是他自己变小了。
“师兄,你是来阻止我的吗?”于忆坐在树干上问他。
“那要看你到底想做什么?”江自流重新看向于忆,从对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恨,只是那不是向外的恨,而是向内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