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徐忆泽在她身后说道。
如同得了赦免,她微微松了口气。
魏明博从沙发上起身,对周围的一群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钟琋钟老师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她。”
一群人乌泱泱围上来。
“钟老师,我是电视台的,我们想采访一下您行吗?”
“我们刚才采访今天高考的交通情况时,交警队的让我们来找找您。”
“您挽救了一个孩子的一生,请问您当时是怎么想的,有没有紧张害怕?”
“钟老师……”
“钟老师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下。”
原来是各路记者。
钟琋看着记者们诚挚的目光,开口问:“是交警队的让你们找我的?所以,我被扣了几分?”
“钟老师您开玩笑了,”一个记者笑道,“今天高考,情况特殊,当然一切以考生的利益为重。”
一通采访,钟琋清楚自己并没有给一中抹黑,反而是在她工作的最后的日子里,再给母校添了一个小小的荣誉。
一切为了学生,一切以学生为重,这是每个教育者都应有的理念。曾经她尽心竭力地传道受业解惑,而今天更是什么都不顾地冲去接学生,在某几个瞬间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没有考虑任何后果。作为老师,她自认为已经合格了,在一中的教师生涯也算是完满了。
……
徐忆泽本是来帮忙解释的,却没有插上嘴,便和魏明博一道坐在办公室的一角,看着钟琋一脸微笑地仔细回答着记者们的问题。
在高中时,魏明博还只是他们的年级主任兼班主任兼物理老师。对于徐忆泽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他那时候自然是关注得多。即使徐忆泽去了国外,他依旧对他的动向极为关切。这次校庆的邀请函还是他亲点发给徐忆泽的。
“小钟不错。”突然,魏明博说道。
徐忆泽不明所以地转头,看着魏明博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一点点湿湿的水迹沾在他唇上。
他缓缓抬起渐渐已经有点浑浊的双眼,就像看到了那个夏初,他亲自登门,说服徐忆泽的父母,让这个中考全市第一的孩子继续读书,不要辍学。
而他也还清楚记得,在那一年的高考誓师大会后,他在夜色浓墨之中匆匆赶往公安局,恳请警方让徐忆泽先参加高考,考完之后再配合此后的调查。
那个夜晚,他把一脸呆滞、身上还沾着斑斑血迹的徐忆泽带回了自己家。他帮他清洗脸上、身上、头发上的血污和尘灰,小心翼翼地与他聊天,开导他,说服他一定要专心参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