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爷爷年纪大了,一个人在村子里,我始终不放心,”刘畅说,“我爸妈几年前意外去世了,这世界上就剩下爷爷这唯一的亲人。我医院里的工作忙,每年能回来一次两次已经很不容易了。等去了北市,爷爷和我住在一起,有什么三病两痛的,我也能照顾。”
钟琋表示理解。
老人家虽然舍不得生活了一辈子的小山村,但毕竟太多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村子里的老人会越来越少,将来只怕是连日常生活的各种需求,都会供应不及,更别说是医疗了。像上次钟琋摔伤了腿,也只能赶回北市医治。
刘畅抬头,左右环顾了一下这个几乎可以算是简陋的房子,语气中是万分的不舍:“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这次走了之后,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钟琋也随着他的目光,望着这屋里陈设的一切。
人生总是如此,都是在不断告别中慢慢长大,再慢慢衰老的。失而复得的东西又能有多少,能把握住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是万般不易了。
“呵,钟老师见笑了,”刘畅收回了方才不住的难过,“你的工作什么时候结束,你们要不要跟着我的车一起回去?”
“还要几天吧,在收尾了,也不着急,”钟琋道,“假期里学校也没啥工作,再说还有奎老师呢。”
话刚说出,钟琋一下顿住了。而刘畅的表情也凝固了那么一瞬间。
“喂,聊啥呢你们,聊得那么起劲,”路念皖笑嘻嘻地打断这一刻的尴尬,“小琋琋,我们出去放烟花啊,爷爷说他买了烟花!”
五色的烟花在小山村的萧瑟夜空中绽开,点亮了森林与山峦,点亮了破落与封闭。
刘畅站在一旁,默默望着夜空,深沉得如同一潭池水,也不知在想什么。与嬉闹欢呼的路念皖形成鲜明的对比。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念皖声音太大吵到了刘畅,刘畅偏过头,静静地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