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损希望“和婚”能动摇苏梦枕的战志。
偏偏苏梦枕又不能不接受。
因为他不得不和雷损对抗,但偏偏爱上了他的女儿。
命运,似把这几个人绾结在一起,让他们浮沉,让他们挣扎,让他们纠缠在其中,而它以一双冷眼看人性在争斗中发出火花。
且不管是光芒万丈,还是如萤虫之火。
王小石很认真地说:“‘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真的不能和平共处吗?”
苏梦枕道:“如果只是我苏某和他雷某的事,那么事情并不难解决,但牵扯到一楼子和整堂口里的人,就算我们想化干戈为玉帛,我们的人也不可能就此算数。”
人一多,问题就复杂了。
个人的问题还好解决,但一旦牵涉到社团、家族、国家、民族之间的恩怨,那就更不容易化解了。
这点道理王小石是明白的。
所以他说:“‘六分半堂’在外面所作所为,我算是领教过了,如果我要帮‘金风细雨楼’,那是名正言顺的事。”
苏梦枕立即摇首,“错了。”
王小石奇道:“什么错了?”
苏梦枕道:“不要太斤斤计较名不名正,言不言顺,江湖上有许多事,名虽不正但心正,言虽不顺但意顺。大凡帮会、组织的斗争牵扯必巨,不可能一方面全对,一力面全不对;也不可能阖帮上下,无一坏人;亦不可能堂里子弟,无一好人。你要帮朋友,两胁插刀,在所不辞,但这未必是主持公道,未必是名正言顺,若真正要帮朋友,根本就不必管这些,帮就帮,扯什么公道公理?!”
王小石道:“不行。如果朋友行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难不成也跟着伤天害理?如果敌人是仗义卫道,就算是仇人,我也要相帮。”
白愁飞截道:“我不是。谁帮我,我就帮他。谁对我好,我就对他好。”
苏梦枕对王小石森然道:“你要是坚持,我绝不勉强,从这儿走出去,在‘金风细雨楼’的地盘里,绝没有一个拦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