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损居然也没有生气,还居然回答:“没有。”
苏梦枕傲慢地道:“那你说话前,为啥先要咳嗽一声?”
雷损没料有此一问,一时竟答不出话来。
狄飞惊忽然答腔,他说话有气无力、垂头丧气,但在斜风细雨里依然清晰入耳:“总堂主先咳一声,是要你注意,他正在跟你说话。”
“他说话,我自然听得到,我又不是聋子,何必要咳这一声?”苏梦枕道,“莫不是在我面前,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那么说,”狄飞惊淡淡地道,“苏公子昨午与我在三合楼上会面,一共咳了十七声,那又表示了什么?”
狄飞惊这一句话一出口,“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子弟,莫不暗摸兵器、捏一把汗!
——这种话一旦出口,只要苏梦枕一动手,这两帮人马,就得血洒长街,决一存亡!
苏梦枕居然没有生气。
他还轻描淡写地回答了这句话:“因为我有病,所以不得不咳。”
他指着雷损又说:“他既然没有病,咳来做什么?”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说下去:“除非,他是向我挑衅?见我咳嗽,便故意咳上几声,来讥刺我!”
这时,谁都可以看出来,苏梦枕是故意向雷损找碴子。
一个堂堂领袖,同另一名一方领袖找晦气,自然有千万个理由,可是苏梦枕居然挑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找麻烦,分明是吃定了雷损,并且全没把他瞧在眼里。
雷损仍是没有动气。
“我咳那一声,是向你示好,想与公子多接近接近。”雷损仍然沉得住气,本来他的脸色就像这雨天一般灰沉,此时居然有了笑容,“我全无恶意,还请公子见谅。”